“什么事?”
“这几日,我总觉得胸口胀胀的,偶尔还有些疼。”
奚缎云托起她来,往她贫瘠的胸口睨一眼,两个指端抚上去轻轻按一按,障袖莞尔,“不妨事,是我们绸袄要长大了。”
那头椿娘在榻下听见,将花绸的胸口望一望,又垂着下巴盯着自己胸口,“太太,什么就长大了?我怎么没长大呢?”
恰逢红藕门外提着鎏金铜壶进来,搁在珐琅炭火盆架上玩笑,“你若急,将屁股上的肉切二两下来,贴在胸脯上不就得了?”
椿娘羞得直跺脚,“鬼人,你在哪里学的这些话,愈发不饶人了!”
阳光刺眼地落在红藕半张脸上,那双懵懂无知的眼不知何时,业已沉淀出一抹怨毒的风情,唇角弯起的弧度,迟迟不肯落下去,像是一缕嘲讽。
花绸正暗中窥探她的变化,倏听院外咯吱咯吱玉沙响,伴着一个激昂的童声:
“姑妈!”
雪里坠满金凤花,黄澄澄的,璀璨炫目。几如奚桓火热的期待,他在廊下,垫着脚尖,脑袋朝正屋的宝蓝色棉帘缝隙里张望。
“姑妈,您在不在家?”他喊,带着小小的雀跃。
打上回奚峦的生辰宴上出了那桩冤案后,花绸母女恨不得绕着这府里的人走,生怕又撞上什么殃及池鱼。就连奚甯得空来请安,奚缎云也是敷衍着招呼两句,过一时半刻便寻了缘由追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