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香顷刻拂衣来,冷冰冰的,奚桓茫然无措地望向奚缎云。奚缎云拂一把他的脸,细声一指,“你瞧,你不听姑妈的话,她生气了。”
骤一听,奚桓心焦如焚,转背往东厢跑,眼瞧着花绸要关门,他忙将一只脚别在门缝里,两手把着门框,急得眼泪汪汪,“姑妈、姑妈……”
下头该说什么,他没想到,只是细细唼喋,希望她能懂得他小小的苦心。
可花绸那张桃李初艳的脸上蕴着被冰雪摧逼出的淡淡红晕,杏眼里装着整个冷得彻骨的琉璃世界,连乌髻也干净的毫无牵挂。被阳光照得透明的耳垂上坠着两颗小珍珠,仿佛寒冰两点,滴在奚桓焦躁的心间。
南云冻结,北风紧吹,吹得门户咯吱咯吱细细作响,像是一颗心在风中来回摆荡。花绸暗自挣扎半晌,仍决定痛离是非,作势要关门,“让开。”
“我不!”奚桓的脚别在门里死活不挪开,眼洇水星,盯着她不放。
对峙半晌,花绸终于放软了嗓音,只是心肠忽然硬起来,说出的话似一场纷纷雨雪连天坠,“你回去好好念你的书,往后别再来了。”
奚桓先是眨也不眨地瞪圆了眼,片刻冷风朝他眼里灌进去,憋不住一扇,扇出两颗皎洁泪珠,挂在他稚气未消的腮上。
他吞咽两下,仍然泣不成声,“姑妈,我是哪里得罪您了?”
一襟凄凉事,说了他也不懂,花绸只泄出缕淡淡苦笑,“没有,你好得很,只是我忙得很,没功夫陪你玩儿,你找涧儿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