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绸袄还小,没那些本事。”
淅沥沥的雨声仿若下晌花绸在范宝珠屋里说话的声音,细细冷冷的。奚甯思来好笑,睇着奚缎云,“她行的,表妹聪慧,只是你总不让她历练。未必往后到了人家,也叫她软绵绵的任人欺负?不如现经过见过的好。”
见奚缎云还是不愿应承,奚甯长叹,“姑妈就当帮帮你侄儿,你也知道我实在是没空看顾家里的事情,你二侄儿二侄媳妇又是那样的人品,真将家交给她们,还不弄得我坑家败业?不过是算算账支些开销,没什么难事儿,别的,还叫弟妹照管就是。不叫你白忙活,日后表妹出嫁,我许在这里,陪她十里红妆,不叫单家低看她一眼。”
奚缎云忖度一番,抬眉对上他眼巴巴的模样,心里一软,“倒不图你这些,只是你要与照妆说清楚,我们不过白帮忙看看家,叫她别多心。”
“晓得。”奚甯笑着颔首,将膝上的衣料抓一抓,踞蹐着找话头,“嘶、还有个事儿要托你。桓儿大了,请上心为他外面找个丫头。要十四五岁的、读过书、好人家的出身,懂得道理才好。免得……免得桓儿耽误在她身上,无心念书。”
“这个要紧,我晓得,你只管放心。”
“哦对,府里跟着范宝珠来的人仍旧要跟回发范家去,既在外买丫头,也顺道多办些人进来。”
“好、好,我晓得,这事儿也要紧着办。”
他沉默半晌,好容易又寻着个话儿,“还有件事情要操劳你与表妹。下月封我进内阁的旨意下来,家中少不得许多人来贺,还请上心治席招待,戏酒之类问过弟妹或是外头管家,照常请来就是。”
“嗳、嗳,”奚缎云像是意识见他在没话找话,也有些鹘突起来,一颗心砰砰跳着,手没处放,便掸掸被子,“你只管放心。”
“那……”奚甯脑子连转了一百二十圈,想来想去,不是各省盐道就是各省粮道,又是夏税又秋税,满脑袋的朝廷大事,唯独再寻不出一件家中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