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这还用有人教!你听着——‘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这……一派胡言!”
“怎么是胡言。那时周朝天子在位,乃是天下正统,儒家既讲忠义,孔夫子就该效力周朝,匡扶盛世礼乐,可是他却奔波半生,到处投靠不忠王室的诸侯求官做。结果人家诸侯还都不理他,这样的官迷,怎堪为万世师表?”
“你!这……这等污辱先圣、大逆不道的言语是谁教你的!此人当诛九族!”严峻气的满脸通红,声嘶力竭的说道。
“大胆!严峻你好大的胆子!给我跪下!”方瑜突然发怒大吼道。众少年没想到他敢面斥师傅,还让他跪下,都是吓了一跳。
严峻做梦也没想到十二岁的太子居然会突然发威,而且威风凛凛,不逊乃父,两腿一个不听使唤,急忙跪倒在地,说道:“臣有罪,臣是说杀编造这大逆之言的人,不是对太子无礼……”
“大胆!你可知道这诗是谁教我的?是我母后!你要叛君弑后,诛杀我母后九族吗?!你好大的胆子!”
“啊!臣……臣不知……臣……”严峻吓的汗入雨下,不知应对。
“哼,谅你也不敢有心为之。别臣不臣的了。在这跪一柱香,然后自去吧。众卿家,我们走。”说着,方瑜一脸严肃,摆起殿堂步,领着众少年出了偏殿。走出百步,看看左右无人,方瑜大叫一声,带头欢呼起来。
“太子哥哥,你可真是威风!少傅大人被你训斥的满头大汗!你真了不起!”凌烈充满崇拜的说道。
“那有什么,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叫我们再抄《四书》,烦死人了!”方瑜开心的笑道:“哦!走!我们回去看看我们的人参去!”
午后的阳光使人慵懒。
方博刚刚处理完政事,回到寝宫正与李巧说些闲话,人报太傅张昭求见。方博连忙命人请入,询问何事。
张昭道:“老臣昨奉圣命整点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渔税表议,现特来复旨。”
方博闻言,略略有些不满,拂然道:“以子布先生之能,今日早朝时何不整明报来,延迟至今?渔业乃江东边民之本,渔税早定,渔民之心早安,先生岂能不知。”
张昭苦笑道:“本是昨夜早早便拟好了预备今早请旨圣裁的,不料……不料,唉,不提也罢。”
方博怪道:“此处并无外人,老太傅何不直言?”
“是……”张昭道:“老臣昨日午后整理完廷议,去用过了午膳,回来平阳殿时,却见内中不见了这份渔税的表拟。老臣一想,能自由出入平阳殿又会顺手拿走这常人无用之物的人,宫中只有一人而已。”
“这……”方博登时明白过来,气得一拍桌子,道:“又是这个逆子!他什么时候才能长进!”
张昭苦笑道:“陛下明鉴。老臣追了殿下几间宫院,才抢回表拟,已经撕碎不堪用,只得命署吏再行呈报,所以耽误至此。望陛下赎罪。”
方博听罢,又气又愧,看着七十多岁的老张昭须发皆白的样子,想象他被顽童逗的满世界跑的窘态,连忙道歉道:“朕教子无方,得罪老先生了。来日定教逆子负荆。”
“呵呵,”张昭笑道:“不妨事。太子殿下青春正好,活力四射,孩子嘛……顽皮是有的。”
“太傅休如此说,娇纵了他。”方博正说着呢,突然一个黄门慌张的跑来说道:“启禀皇上。侍中陆绩大人的病不好了,他家奴求见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