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气到一定程度上,他反而又清醒过来。

是啊,险些忘了,云奚不论瞧着再如何正常,归根到底,这副挺拔颀长的身子下边,装着个孩子。

他还是个孩子呢。

卿衡之眼底的寒冰渐渐化去,甚至有些因为自己的反应过度感到疑惑。

他跟个孩子,生什么气呢?

他在意一个孩子嘴里的喜欢不喜欢,为此纠结万分,又有什么意义呢?

云奚说的喜欢,是喜欢他的容貌,是喜欢他陪他一同睡觉。

像喜欢好看的花瓶,喜欢舒服的抱枕一样。

想明白这一点,似乎好受许多,又似乎更难受了,而他这一失神,就被云奚伺机一把给抱住了。

再然后,看着在自己怀里睡得四仰八叉活像只小猪崽的云奚,卿衡之忍不住三省吾身,虽然但是,他为什么没有拒绝云奚?

他对旁的小孩子也是这样纵容吗?

亦或者,旁的孩子都怕他,云奚为什么不怕?

卿衡之一如既往地想不明白,也没时间想了。

正逢代笔批红的一位官员丁忧离职,李大人索性提了一嘴,将他推上前去了。

一朝得用,虽是小臣,卿衡之却做的是专心致志,尽职尽责,加班加点地好不积极。

皇帝与卿衡之同为太傅教导,哪怕早年并不熟悉,渐渐的,也有了几分处理事情的默契。

一日,处理完了例行事务,卿衡之起身要辞,却被留下。

皇帝居于高位,问了卿衡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