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回京路上, 白无涯乘坐的马车又不慎丢了轮子撞了山涯, 还不慎落入沼泽…一车十余个人, 只他跟着马落进泥塘。
这其实也没什么, 扒拉出来洗洗也就洗干净了。
然而一群人手力过重, 白无涯伤口崩裂, 污泥渗入, 以至他感染了炎症,发烧了。
这就很有什么了。
云奚听卿衡之说起时, 还回想起书中曾写,白无涯是个体质十分脆弱之人。
冬日里多吸两口风都能起热, 偏偏甚是喜爱娇弱之美, 故而与傻云奚一同上学堂时, 傻云奚总要随身带着暖炉和药汁。
想来, 风一吹就倒的白无涯, 能在穷山恶水凄风苦雨的边疆存活两年, 已经很不容易。
到底,还是在离京都千万里的地方,在空旷平原萧瑟的风声里,失去生息。
哎,只怪京都的风太过温柔,吹不到遥远的北方。
云奚感慨万分,很是有些惆怅,白玖虽总是叨他啄他,但白无涯却也没能真坑到他。
卿衡之对此,就不止是感慨了。
白无涯遣离京都,是白大人的手笔,但不论父命如何,他私下为暗刃中人,是帝王重臣。
十多个身手矫捷,哪怕与猛虎也能一战的暗卫高手,会制不住一匹发疯的马?
会拉不住一辆奔向沼泽的车?
会护不住个弱叽叽的人?
但他收到的数封密报,都确定了一切的一切,并非人为。
一切都过于理所应当地把白无涯往死亡的方向推,每一个缘由,每一个环扣,都是意外。
就好像,那日白无涯的死,是必定之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