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只觉生活波澜不惊,乏味至极,直到遇到了云奚,才知平凡可贵。
将一沓早早批改完毕的奏折放在案上,卿长渊心想,他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但直至深夜,卿长渊也不曾入眠。
新换的锦被散发着蓬松的暖意,萦绕着干净的馨香,纵是如此,卿长渊闭上眼还是忍不住想起自己睁开眼时,是如何亲密无间地躺在那人怀里。
——手脚交缠,耳边是沉稳跳动的心声,十指相扣,额间抵着那人的下颌。
是十分温暖且柔韧的身体,卿长渊将鼻尖以下藏在被子中,心想,他最近一段时日,都不要再听闻关于那人的事了。
但天边擦亮,侍卫长便入宫叩门。
是汇报皇后在宫外所作所为用的,他向卿长渊细致地讲了一番云奚到药房里闻了些什么,到膳房里吃了些什么,以至到厅堂里,遇到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事无密细,悉数以报。
卿长渊在听说了那书生的事,以及皇后所说的话后,神情有片刻的怔忪。
他眉眼间的戾气稍微收敛,“所以急着前来的缘故是什么?”
本该三日一报,但这才一日不到。
侍卫长有些瑟缩,“娘娘说白家送来的药有问题,他要回宫亲自和您说。”
听到“药”时,卿长渊的眸中有暗色一闪而过,但很快的,就被“回宫”二字吸引了注意力。
薄薄的眼皮垂了垂,“药的事情孤会查,但此事孤既已知晓了,便让他不必着急回来了。”
顿了顿,少有地补充道:“便说让他多在相国府住段时日,以慰思亲。”
侍卫长更瑟缩了,“可娘娘、娘娘已到东明宫外了。”
卿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