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天气寒冷,但帝都里依旧一派繁华,因是年尾了,街上行人如织,家家户户都在采办年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长平街上有一家“仁安堂”,其主人苏源乃帝都名医,祖上三代皆为宫中御医,家传医术十分了得,只不过到了苏源这一代,却不再入宫为医,而是开了这家仁安堂为百姓治病。苏源仁心妙手,施药救人,其医德医术,百姓们交口称赞,自然这仁安堂也就成了帝都里最为有名的医馆。
巳时,一名身形修长亭匀的女子入了仁安堂,女子身着银白色镶着狐毛的斗蓬,头上风帽戴得严严实实的,将一张脸几乎都掩在了帽中,她进得堂内即目光轻轻环顾一圈。
伙计见有客上门,忙上前招呼,“这位是看病还是抓药?若是看病的话,左边是林大夫,右边是王大夫,只不过这刻都还有几位病人侯着,还得烦您稍稍等候。若是抓药,就请随小的到这边来。”
这几年苏源年纪渐大已极少出面,只让两名弟子坐堂,林、王两人自小跟随他学医深得真传,来看病的百姓亦十分放心,除非是碰着了十分难解的病,才会劳动苏源出来。
“苏大夫在吗?”女子问道,声音轻淡而清雅,显见极为年轻且有修养。
“林大夫与王大夫的医术亦是十分精湛,姑娘若是有何不适,林大夫、王大夫看了一样是药到病除。”伙计听着想这客人定是初来乍道不知仁安堂情况。
女子听了,却道:“我这病已有多年,看过许多的名医都不曾治好,听闻苏大夫有神医之称,是以专程来请苏大夫看病的。”
“这……”伙计犹疑。
“还烦请小哥通融。”女子微微躬身一礼。
伙计见之忙侧身避开,“小的进去问问,请姑娘稍候。”说着转身快步往里头去,过得半刻,一脸喜色的回来道:“苏大夫请姑娘入内。”
“多谢。”女子当下随伙计入内,转过两进门,在一座小院前停步,隔着门便可闻得阵阵药香。
“姑娘自行入内即是,苏大夫在里面。”
女子点头,推门而入。
院子里,一名须发皆白脸色红润的老者正坐在一棵老松下拔弄着药材,身边两个小童帮忙,听得开门声,老者抬头。
“苏大夫。”女子向老者微微躬身行礼。
“不敢。”老者起身回礼。“听伙计讲,姑娘患病多年看过许多名医都未能根治。医者讲究个望闻问切,可老夫看姑娘步态轻盈,听姑娘说话声音脆亮,倒不似是重病多年之人。”
女子听得苏源如此说顿时心中欣慰,“苏大夫果然医术高明。”
“姑娘请坐。”苏源重坐下,又指指老松树下的椅上,“姑娘既然定要见老夫,是否是家中亲人有重病者不便前来?”
女子并未坐下,目光扫过两名小童,道:“苏大夫,能否换处地方?”
苏源一怔,然后想病人定是有何难言之隐,当下起身,“是老夫疏忽了,请姑娘随老夫来。”
他领着女子进到里屋,关上了门,又亲自沏一壶茶端至屋中的桌前,才道:“姑娘请坐,这里没有旁人,姑娘尽可放心说。”
女子这刻才抬手将风帽取下,顿时如明珠流光美玉盈辉,屋中华光灿耀,艳色夺人。
苏源只看一眼便惊鄂无比,“你……你是……”眼前这张玉容之美平生未见,而帝都中会有如此美貌的那必是……
“小女子风挽华。”女子淡淡道。
果然!苏源不觉颔首,“原来是风太傅的千金驾到,老夫失礼。”
风挽华移步至桌前,抬手,露出一直掩于袖中的一个锦包,如捧水晶琉璃般轻轻的放在桌上。“苏大夫,挽华来此是有事相求。”
“小姐请坐。”苏源请风挽华坐下后自己才在桌前落坐,“‘相求’两字万万不敢当,老夫无它本事,也就能开方治病,若小姐是有何疑难之病,那尽管开口,老夫必定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