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了顾氏面前,燕九公子面上忧心仲仲,隔不了片刻便是长吁短叹。
果然,向来把他当半个儿子看的顾氏见之赶忙关怀地问长问短起来。
于是,燕九公子抬起他那张漂亮的面孔,微微皱着眉,瘪着嘴,眼神儿黯然地瞅人一眼便半垂着头,那模样啊,真是怪疼人的,再加上他那软软的无比哀沉的声音,“伯母,侄儿遇到大麻烦了,这麻烦只有意遥能帮我,可是……”
刚是看他那模样啊,顾氏的心已先软了一半了,再一听他的话,立时安抚他道:“好孩子,你先别愁,既然意遥能帮你,回头伯母就跟他说说,让他帮你想法子就是了。”
“真的?”九公子眼睛马上变得亮晶晶的,巴巴地瞅着顾氏,“伯母,你答应让意遥帮我了吗?这事儿我已经跟意遥和伯父都说了的,可他们说一定要伯母答应了才肯帮忙。伯母,你可要救救侄儿啊,否则我就真要死了。”
“好孩子,伯母当然答应。”顾氏爱怜地抚着他的头,“只是你若是要打架什么的,可别找遥儿帮你,他不能干那种力气活。你也知他那身子啦,不能磕着碰着了,让他出出主意什么的还行。”
燕云孙肚子里抽搐了一下,这伯母还记着当年呢,如今好歹他也是燕少司大人了,怎么可能和小时一样被人打了就拖着秋家兄弟去报仇啊。况且您家儿子一身武艺,平常人能碰着他么。
“伯母答应了,侄儿就放心了。伯母你也放心,侄儿绝不会找意遥去打架的,这一次去月州,侄儿一定会把意遥照顾得无微不致的,不让他有半点儿不舒服。”
“啊?月州?去那么远的月州干么?”顾氏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是乎,燕云孙再把对秋远山说的一番话拿出来又说了一遍,换上更温柔的语调,再说得更加的细致些,又添了许些的甜言蜜语,发了好些个誓言,把个顾氏说得连连点头,桩桩放心,末了拉着燕云孙的手,满怀感动双目含泪地道:“云孙啊,不亏你与遥儿一块长大,肯这般为他着想。好,伯母答应你,伯母就把遥儿拜托你了,等遥儿治好了病回来,伯母一定亲自去府上向你道谢。”
于是乎,燕九公子很简单地用这一哭二赖三甜言的法子摆平了顾氏。
四月初,燕云孙奉旨赶任月州州府,秋意遥随行。
威远侯府门前,秋意遥三跪九叩大礼拜别父母。
凉风拂面,道旁春花渐谢,却有夏蕾初绽,季节交替间,岁月便倏忽而过。
黑色的骏马上,紫袍玉带衬得燕云孙格外的俊朗贵气,他转着手中金鞭,悠闲地策马而行。风吹起一旁马车上的帘子,露出窗边榻上闭目而卧的人,乌鬓似墨裁,白衣若流云。
“意遥,那日对伯父、伯母说的话并不是哄他们的。你和我去月州吧,我们看这一路的风光,我们去找采蜚的名医为你治病。”
燕云孙看着前方静静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