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空沉默着,忽然转首望向数丈外的另一艘大船,明二、兰七便在那艘船上,而明、兰两家的属下却依如来时般无迹可寻。
“洺兄?”
洺空回首,缓缓道:“洛贤侄曾经告su 过我,东溟的‘云门九幽’尽毙于明二公子与兰七少之手。”
“啊?!”秋长天闻言一惊。他是与那九幽交过手的,自然知晓其功底,连他都不是对手,那两人却能杀尽……九幽!这武功……
“明二公子与兰七少武功之高确是当世少有,但九幽合力绝不会比他两人联手低,而最后却是九人死予两人之手,那绝非只是武功的问题。”洺空语重心长的道。
“那是?”秋长天惊疑不定。
“曾经,在二十年前我见一人独战六名一流高手,那人的武功,其中两名高手联手便可与他旗鼓相当,可到最后,却是六名高手毙命。”洺空目光落向海天相接之处,显得隐晦难则,“而那人虽深受重伤,却依然活了下来。我与那人齐名,向来也是相争惯了,自问武功绝不比他低,可若要我一人独战六名高手,却绝无必胜的把握。所以,那时我甘愿向那人认输,可那人却是哈哈一笑,道并非他的武功比我高,而是他自小长于杀戮,早已习惯于杀戮,不论武,只论杀人,他可以杀比他武功强很多倍的人。”
这一番话,秋长天怔了半晌,蓦然明白过来,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武林到了此代,该说是全盛之时,门派之多,高手之众,以往都不可比。可此刻,还余下多少呢?”洺空转头看着秋长天,“东溟岛上的一切,那两人自始至终都尽握于掌。长天兄,那两个孩子太不简单了。”
“你是说……”秋长天此刻已是心寒胆颤。
洺空默然。
许久后,秋长天回神,然后深深感慨:“我们……竟然不知不觉中老了。”
“嗯。”洺空默然了半晌,然后沉沉叹息起来,“那样的人物,数十年也不见得有一个,而当代却一下子出了两个,唉,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回去后,江湖又会是一番什么模样?”秋长天仰首,望向碧空,“只希望莫有大祸大劫。”
洺空却移目看向船头的宁朗,碧海上,晴空下,那个穿着一身蓝衣的少年的身影是如此相衬相融,清旷而明暖。
“若是能给这孩子一些时间就好了,他日必能蜚声九天。”
船一路向西,往着皇朝进发。
那些日子,天气十分的好,日日晴朗,未有风雨。
而在般行茫茫大海的那些晴朗悠然的日子里,兰七与明二曾经有过这么一段话。
“假仙,武林在你我手中会是什么样,似乎可以一眼看到。”
“端看你想看到的是什么。”
“可若是在宁朗那样的人手中,你说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