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沉默，再次闭上了眼，又一次睁开时，他已不在了虚无，而是躺在第四峰的棺材里，看到了天空。

残破的天空，一如孟浩记忆里，自己之前躺在这里时一样。

如同一场梦，而此刻……梦醒了，孟浩沉默，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虚幻远古的一幕幕，直至眼角流下了泪水。

“真的，只是一场梦么？”孟浩有些分辨不清了，他缓缓地坐起身子，直至从这棺材中走出时，他忽然心神一震，猛的回头，看向那口棺材。

这棺材，他熟悉，正是虚幻的远古里，柯云海陨落前，为他……或者说是为柯九思，炼制的能修炼离神诀的至宝。

孟浩神色有些恍惚，他站在那里，许久许久，转身时，看着第四峰，这里的一切，他当初在第一境界上山时，一片模糊。

可如今，哪怕这里一片残破，可孟浩依旧能在这里，找到记忆里的熟悉，这里曾经的一草一木，都是他无法忘记的。

沉默中，孟浩走到了山峰的边缘，他当年看到柯九思的地方，他再次的站在这里时，背对着远处的第一峰，看向第七峰外的虚无。

这不是他第一次站在这里，可之前第一境界里，他不知道柯九思在看什么，此刻再去看，他已彻底明白。

“他在看，柯父的幕。”孟浩遥望第七峰后，那里有一片山谷葬地，埋葬的，是历代妖仙宗陨落的强者，其中有一片区域，葬着……柯云海。

许久，孟浩收回目光，默默的走在这第四峰上，这里的一草一木，尽管与当年大不一样，但孟浩依旧能从这一片片的废墟中，找到曾经的熟悉。

走在其中，孟浩神色里带着追忆，内心带着复杂，仿佛一个从梦里刚刚苏醒的人，有些恍惚，似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第四峰上，尽管废墟弥漫，可还是有不少区域，存在了曾经的禁制，此刻在孟浩的前方，就有一处禁制存在，柔和的光时而散出，看似没有什么，但若无视此光，没有正确的法门而踏入进去，哪怕是孟浩的肉身强悍，也必定陨落。

这片禁制，阻断了孟浩的路，在禁制后，是一条山间小路，能看到处处骸骨，这条路，孟浩极为熟悉，因为此路通的，是他在第四峰的洞府。

站在禁制外，孟浩神色越加复杂，半晌之后他闭上了眼，当再次睁开时，他右手抬起，掐动一种古怪的印诀，带起了一片残影，轻轻地，按在了前方。

无声无息间，这里存在如永恒的禁制之光，突然强烈的闪烁起来，渐渐稀薄，直至在孟浩的面前，露出了一道缺口。

孟浩轻叹，走入其内，脸上带着惆怅，看着满地的尸骸，直至走到了尽头，那曾经在第二境界里，他记住了数月的洞府。

洞府的大门，早已崩溃，其内一片空空，满地尘埃，在孟浩的记忆里，第二境界内柯云海给他的兵俑，没有了。

“或许，兵俑本就是不存在的。”孟浩默默的坐在了洞府外，他在第二个境界里，经常打坐的地方，望着远处的天地，这一坐，就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