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慕这晚折腾了一圈, 心里的火气散了,整颗心归于平静, 又吹了半晌凉风,人有些恹恹的,心是又懒又沉的。
在密信被火舌卷入盆中后,他便起身去寝宫, 决定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今夜很平静, 明天就不一定的。
在阮吉庆服侍齐君慕换衣服时, 皇帝发现他眼圈红红的。
阮吉庆长得很好,眉眼清秀,人又小巧白净, 这么红着眼圈, 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齐君慕对上辈子这个在自己身边死的也挺憋屈的内监还是有两分耐性的, 于是难得温声道:“朕没事, 无需担忧。”
阮吉庆抽了抽鼻子, 他道:“皇上,奴才就是害怕。”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朕在。”齐君慕受不了他抽抽噎噎,把话直接说开:“太后那里朕能护着你一次,就能护着你两次。”
阮吉庆不抽泣了,眼睛也明亮起来。
看他这么激动,齐君慕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自打他被人闷死后再醒来,他睡觉时就不乐意有人在跟前伺候。那样他会整夜整夜睡不着,总觉得有人会突然朝他走来。
齐君慕知道这是他的心病,可他并不想改掉这毛病。知道有未知的危险在前面,知道头上悬着的有刀,他才能更惊心才能会做更好的防备。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都清除掉。
不过这事他不着急,他还有时间,还可以慢慢来。
齐君慕想想这想想那,最后不知为何,他又想到了沈念。
沈念这人,天生反骨,虽然平日里他掩饰的很好,但在自己这个皇帝跟前,他并不是真的心存敬畏。他的眼睛里装的是北境,是他父亲沈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