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位女郎来回的拉扯,无论说什么也来不得。贡着就是不顺眼,不用说真去跳了。
这和吃冰激凌一样,我没有这个胃口。舌头一凉,马上联想到泻肚,其实心里准知
道没有危险。
还有吃西餐呢。干净,有一定份量,好消化,这些我全知道。不过吃完西餐要
不补充上一碗馄饨两个烧饼,总觉得怪委曲的。吃了带血的牛肉,喝凉水,我一定
跑肚。想象的作用。这就没有办法了,想象真会叫肚子山响!
对于朋友,我永远爱交老粗儿。长发的诗人,洋装的女郎。打微高尔夫的男性
女性,咬言咂字的学者,满跟我没缘。看不惯。老粗儿的言谈举止是咱自幼听惯看
惯的。一看见长发诗人,我老是要告诉他先去理发;即使我十二分佩服他的诗才,
他那些长发使我堵的慌。家兄永远到“推剃两从便”的地方去“剃”,亮堂堂的很
悦目。女子也剪发,在理认论上我极同意,可是看着别扭。问我女子该梳什么“头”,
我也答不出,我总以为女性应留着头发。我的母亲,我的大姐,不都是世界上最好
的女人么?她们都没剪发。
行难知易,有如是者。
载一九三四年九月一日《人间世》第十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