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林海琼的目光阴冷得让人发抖,周围的记者们都下意识向后退了一两步,只有贺行仍旧淡然地看着林海琼。
“如果你输了,我随便你继续当教练还是下海做生意,你想当记者我也没意见。但只有一点,麻烦你把那些曲了拐弯儿的心思收一收吧。也许预备役对你来说是一段不堪过往,但是好歹对某些人来说,那是荣誉。别弄脏了‘预备役’三个字。”
贺行说完了,站在一旁的言喻风很明显地顿了一下。
“你是想说,言喻风还有着身为预备役学员的荣誉,所以当初他离开的时候何欢才会千方百计为他求情。而我,从外面一直烂到了骨子里,所以何欢很轻松地放弃了我吗?”
贺行回答:“是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怎么样,比不比?”
林海琼笑了,那笑容里有很多贺行理解不了的东西:“当然比。不过,你就不怕输给了我,明天你会没有心情参加决赛吗?”
“你是你,决赛是决赛。”
这时候,贺行的通信器里弹出了一条信息,是陈玉发来的,告诉他比赛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
“林海琼,走吧。陈会长特地为我们把飞舰竞赛的场馆给打开了,就为了让我跟你一较高下。”贺行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些媒体,“记者朋友们,你们每次跟着我采访也实在是辛苦了。一起去看个比赛,做个见证呗。”
说完,贺行就打开了言喻风的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言喻风一边开车,一边看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十几辆车,除了林海琼的就是江云扬的豪车,浩浩荡荡,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言喻风忍不住开口说:“贺行,你确定如果你输给了林海琼,你就永远不会做何欢的火控手吗?”
贺行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听见言喻风的话,他才开口说:“我确定。”
“何欢不会希望你拿这种事情跟别人打赌。”言喻风的神情也变得沉冷,“虽然说我们私下开玩笑把何欢找火控手说成是皇帝选妃,但是……何欢真的……真的很出色。他对于东区舰队来说就像一面旗帜。他的火控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言喻风,你参加过黑魇之战吗?”贺行问。
“我没有。这也许是我离开预备役唯一幸运的事情了。如果在黑魇之战,我恐怕已经阵亡了。”言喻风回答。
“我参加过那场战役。整艘战舰里的同伴都牺牲了,包括那个手把手教我的教官。他的名字是关城。”贺行说。
言喻风一个闪神,差一点撞到路边,还好他反应快,把方向调控了回来。
“抱……抱歉。”言喻风也听陈玉提起过那场战役。
残酷到除了实力,还必须要有运气才能活下来。
甚至于许多战舰最后并没有被敌人击毁,反而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能量和氧气而无法返航。
“何欢他那么厉害,以后一定会被派去最危险的战场,对吧?”贺行问。
“……是的。”
“他的火控手也必须要出类拔萃,否则那就不是火控手,而是何欢的亡命符了。一个配不上何欢的火控手,还没有何欢一个人驾驶两个位置来得安全。”贺行说。
“也许是这样的。”言喻风点头,他认可贺行的说法。
“如果我连林海琼都比不过,还答应当何欢的火控手,那不就是害死他吗?”
贺行的话音落下,言喻风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经历过最残酷的战火,他很明白一个舵手想要生存下来,火控手的能力和匹配度绝对不能有任何折扣。
跟什么兄弟情战友情任何情谊都得靠边,实力是第一位的。
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飞舰比赛的场馆外。
陈玉派了人在门口维持秩序,许多飞舰爱好者都已经得到了消息,连觉都不睡赶到了场馆外面,想要进去看一看这场较量。
但是除了受邀媒体、飞舰竞赛委员会的公证员以及力盾集团的主席江云扬,其他人都不被允许进入。
贺行和林海琼走进了场馆内,林海琼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贺行也将T恤的袖子直接捞到了肩膀上,跨进了飞舰的驾驶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