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所言甚是,我这就让卫将军立时把皇城围起来……”
二人说话之际,几位宗师却有些火药味了。
“离魂一术,非近身者不能施展,陛下身边的人,全部都要控制起来审问,一个也不能放过,唯有找到真凶,方能逼他交出陛下残魂!”
人有三魂七魄,离魂并非这三魂七魄悉数离体,一般离体的只有魂,魄只能依附人体而生,只有把三魂召回,人才能恢复如常。
说话之人长明认得,对方名为谢春溪,乃金阙道宫掌教,是鼎鼎大名的宗师修士。
以一宫之掌教来镇守宫廷,常人兴许还觉得莫大荣幸,但在修士看来却有些掉份了,不过金阙道宫在道门中并非顶尖宗门,自从他们第一任掌教兵解之后,金阙道宫就每况愈下,如今虽然不能算三流门派,也无法与神霄仙府那等规模的宗门相提并论了。
“近身施展摄魂之术仅仅是对修为寻常的人而言,如果是宗师高手,无需近身,只要有被摄魂者的八字和近身物件,哪怕相隔千里,也能摄魂取魄,依我看,倒也不必那么麻烦,直接调查能经常接触陛下的修士既可!”
这话一出,明显就是跟谢春溪唱反调的了。
长明循声望去,发现这人面目陌生。
正好宋难言从太后那儿回来,听见长明询问,便低声道:“他是镇灵宗宗主,越澄波。”
他一边回答长明的问题,一边心道老师连宗师都不认得,恐怕修为实在不如何,有些后悔贸然将人带进来了。
长明对镇灵宗倒有印象。
这是个小门派,几乎淹没在济济宗门里,但他与云未思在虚无彼岸回溯过去时,曾于玉汝镇与镇灵宗聂峨眉有过几面之缘。
按照时间来算,这个越澄波,应该是聂峨眉的师兄弟。
另外两人也很好认,想必就是宋难言提及的庆云禅院枯荷禅师,以及东海派长老寒夜了。
越澄波一番话矛头直指谢春溪,暗示他才是让皇帝离魂的罪魁祸首。
谢春溪勃然大怒:“越澄波,你这话是何意!”
越澄波冷笑:“我是何意,你不知道?是谁平日里总弄些乱七八糟的道术蛊惑陛下,陛下年轻气盛,不知节制,难不成你也不知分寸吗?!”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道术?陛下对道门法术有兴趣,我自然要为其展示,你也是道门的,竟说出这样的话?”谢春溪顿了顿,哂笑,“哦我倒是忘了,你们那镇灵宗,以幻术化神起家,跟街头卖艺杂耍的差不多,充其量只能算旁门左道,根本不入大雅之堂!”
寒夜打圆场道:“陛下未醒,二位还是暂时放下成见吧,我先抛砖引玉,试试能否让陛下醒转,若是不行,就得几位道友出手了。”
说罢他双手掐诀,指尖往皇帝额头上一点,将自己的灵力灌入。
这是典型的搜魂之术,不仅能查探皇帝昏迷前的部分记忆,还能寻找隐匿周围与此相契合的游离残魂,各门各派手法略有不同,但大体是相通的。
但片刻之后,他放下手,摇头自嘲:“敝人学艺不精,还得看几位的了。”
枯荷禅师不言不语,上前一步,手中禅杖顿地,双手合十默念经文。
伴随他低声吟诵,皇帝周身浮现一层淡淡金光,细看金光竟是由无数微小经文组成。
太后见状不由心生希望,紧紧盯住皇帝。
庆云禅院威名赫赫,四人之中承载了她最大希望的自然也是枯荷。
但很可惜,这层金光在一炷香后逐渐淡化,而皇帝依旧毫无起色。
枯荷念了一声佛号:“贫僧无能,若是院首在此,兴许有法子。”
他口中的院首,正是庆云禅院掌院孙不苦。
以孙不苦的修为,太后自然没有疑虑,只是他现在不在洛都,远水救不了近火。
越澄波与谢春溪也轮番尝试,俱都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