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溪因为方才受挫又走不得,深感失了颜面,此后一直维持很漠然的态度,不主动掺和也不主动开口。
越澄波面带讥诮看了他好几眼,几次想出言嘲讽,碍于场合不对都忍下来。
寒夜在四人中一向低调老好人,不会抢着说话。
唯有枯荷回答太后:“若能将人带来问一问,是最好的。”
长明却道:“刘昭仪是否参与谋害天子,我不知道,但在场却还有一位脱不了干系,寒夜道友,你说是不是?”
寒夜冷不防被点名,微微一愣之后沉下脸色。
“道友此言何意?”
长明道:“有两种人,一种是做贼心虚,一种是故作镇定,不知寒夜道友是哪一种?”
寒夜这下确定对方是来找茬的了。
“道友这话好生莫名其妙,你是怎么认定我有嫌疑?”
长明道:“方才越澄波与谢春溪二人争执,你打圆场并头一个上前为皇帝搜魂,当时你做了什么?”
寒夜:“在下学艺不精,无功而返,让道友失望了!”
长明摇头:“东海派有一门绝学,名为素神诀,在施术人修为大幅超过被施术人时,可以此诀攫取对方灵力,包括搜魂摄魄,无往不利。我记得没错吧?”
寒夜冷笑:“道友对我东海派倒是了解得很!可方才需要察看陛下体内是否还有残魂隐匿,我用素神诀又有何问题?”
长明:“用素神诀自然是没问题,问题就出在你用素神诀的时候,还悄悄留了一缕灵力,用以清除皇帝体内的残留魔气,防范其他人在察看情况时发现真相。”
寒夜:“血口喷人!你究竟是何人,身份不明就敢入宫来胡言乱语!先前是跟谢掌教过不去,现在又盯上我,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谁知谢春溪却半点不想被他拉下水的意思。
“不劳寒夜道友惦记,是我主动挑衅,却技不如人,与他无关。”
由此可见四位宗师之间也不是一团和气的。
寒夜气得咬牙:“好好,如今陛下情况不明,当务之急是找到他的魂魄尽快苏醒,你们却在这里听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胡言乱语,既然他们都不敢动手,我就当仁不让,先除了你这个祸害吧!”
最后一字方落,他人已到了长明面前,灵力倾泻而出,牢牢将对方压制住!
转眼两人就动起手来,太后牵挂儿子还躺在榻上,心急如焚,忍不住拉上枯荷的袖子,让他赶紧制止二人。
枯荷苦笑,他何尝不想阻拦?只是插不进手。
那个不知姓名的男人也就罢了,刚才反击谢春溪,已看出实力深厚不可小觑,但枯荷没想到,就连寒夜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副老好人模样,竟也是藏了拙的,很难将他与眼前这个出手凌厉的中年人联系在一块。
看样子寒夜似乎很想给长明一个难忘的教训,出手就是杀招,灵力澎湃而出,汇聚成海,汹涌席卷,没有半分留情的余地。
反观长明,双手空空,只靠袍袖卷起抵挡对方攻势,大有后继无力的迹象。
太后往后踉跄两步,直接坐在皇帝床边。
宋难言忙低声道:“太后保重凤体!”
别说太后,这一晚上跌宕起伏,连他都有些承受不住。
太后看了他一眼,似怨非怨,心里很是埋怨宋难言自作主张将长明带进来,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好说太过火的话。
“宋相,你这位老师,到底是何来历?”
宋难言道:“实不相瞒,当年臣拜师时,只知老师名叫方长明,是臣老家的父母官,臣随着老师入门学习儒家经典,当时并不知道老师还是修士,后来老师离去多年,我也只当他老人家仙逝了,如今想来方长明这个名字,应该也不是老师真名。臣也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说宫中出事,连忙与老师赶过来了!”
太后心说这说了半天全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