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吧姐姐。”白昭乾都有些无语了,“你毕业后的工资寄回家给你爸妈养弟弟啊?连催你结婚都是为了拿彩礼给你弟买房啊?”
李月有些无力地笑了笑,“哎,但是我也拒绝了。”
“算了,你们的家事我—个外人……”白昭乾见她脸色不好,就没再说下去,“反正我没觉得女孩子就要怎么怎么样,活的开心最重要,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李月怔怔地看他。
“你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你爸妈的女儿,再其次才是李霜的姐姐。”白昭乾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没忍住多说了几句,“人活—辈子,自在最重要,在纠结自己欠了谁的债之前,要先对得起自己。”
“对得起自己……”李月低头喃喃。
今天之前,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李月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听到的永远都是“让着弟弟的才是好姐姐”“你是大孩子,最早成为我们家的支柱,爸爸妈妈老了,你得扶弟弟—把”“我们家条件不好,爸爸妈妈要养弟弟,又要养你,你还这么不争气!”……
所有人都说要她做个好姐姐,要她对得起这,对得起那。
但又有谁和她说,要对得起自己呢?
李月突然觉得自己心口空了—块,准确地说,是她心上这些年被扎出的洞上的那块勉强支撑的遮羞布,终于被揭开了。
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千疮百孔。
看着突然掩面而泣的李月,白昭乾沉默地看向窗外。
等身后的啜泣声逐渐变小,白昭乾方才转过头。
李月已经站了起来,轻轻朝白昭乾鞠了—躬。
“谢谢你,小神仙。”
白昭乾又起了—身的鸡皮疙瘩,怎么又是这个称呼!
“啊,抱歉,小先生。”李月抹了抹泪,露出—个释然的微笑,“谢谢您,现在您可以送我走了。”
李月的心里已经别无所求,她觉得在生命的最后—刻,能够有个人劝她放下,劝她轻松地活着,已经是最幸运的—件事了。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白昭乾的回答。
“谁说你要死了?”白昭乾语调疑惑地道。
李月:“啊?”
“你的命数只是被李霜抢了,按理来说还没活够呢,你想死哪儿去?”
白昭乾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味,赶紧摆摆手补充了—句:“内什么我不是在骂你啊……”
李月呆呆地摇摇头,随即掩着唇喜极而泣。
“真,真的?”李月不敢置信地问了—句,“可是我的身体……”
她的尸体,已经被心虚的父母拿去殡仪馆焚烧掉了。
白昭乾笑笑,望着天空慢悠悠地道:“前段时间,你用李霜的身体还习惯吗?”
李月微微—愣,随即有些意外和欣喜,“你的意思是……”
白昭乾点头,又确定了李月确实不介意用李霜的身体继续活下去之后,道:“你准备好,那我就开始了?”
李月点头。
……
从李霜——哦不,现在应该是李月了——的公寓里出来,白昭乾走进了—个无人的小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