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干活?”刘广富不解,“干嘛不休息?”
“工头不让啊!说休息了就罚钱。”王树絮絮叨叨地和刘广富抱怨起来,众人听完后,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因为当时签订合同时确认的那条“越早完工给钱越多”的合约,工地的包工头一直在压榨工人们,要他们夜以继日地工作,本来一开始还是两班人轮流倒,但有的工人实在捱不住就离职了,因此像王树这样的,经常大半夜就被扯起来上工。
而工地半夜装修,也让四周的居民苦不堪言,举报了几次都没用,只能偷偷往施工地里丢垃圾当做报复。
那些工人也不可能从早到晚待在工地里,出门的时候多少会和居民碰上,双方冲突了几次,闹的很不愉快,最后才知道原来两方人都不想这么没日没夜地又钻又敲。
于是就有人想了个办法,说用马尿、石灰和鸡血混在一起可以在晚上招来一些阴物,让人倒点小霉,不管怎么样,起码晚上是能休息了。
“可现在出了人命了,还是三条。”刘广富沉着脸道。
除了昨晚出事的副工头李哥,之前还死了两个工人,全都是副工头。
“大老板,我们真的不知道啊!”王树在另外两个工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这个法子也是旁边的住民告诉我的,就说最多倒点小霉,半夜摔一跤什么的,不会出事。”
结果从死第一个人开始,王树就知道事情可能控制不住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也一样,知道事情失控,王树赶紧想将用过的铁桶洗干净,但不知为什么上面的气味就是除不掉。
他们工人住的地方又是大通铺,人挤人,每天都有人和他一起上工,根本没机会单独把东西扔了。
直到今天听说刘广富带着个大师来了这里,王树才决心一定要把这些作案工具销毁,没想到正巧碰上,被抓了个正着。
王树低着头沉默,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刘广富烦躁地跺了跺脚,啧了一声道:“行了,这事儿就这样吧。”
“老板您,您不罚我?”王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广富道:“这事儿我也有责任。”
他想着尽快完工投入使用,没想到包工头那边会趁机压榨,现在倒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出了几条人命,这进程肯定得拖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意。
仔细想想,这不就是白昭乾刚刚说的那四个字:自食其果么!
想起自己刚刚对白昭乾的态度,刘广富心中直上火。
他这回是真瞎了眼,有眼不识泰山了!
刘广富回过头,看了看一旁面色沉郁的神师,最后还是转向白昭乾道:“白小先生,您看这……”
白昭乾秀气的眉毛一扬,道:“这种诅咒方术我不太了解,刘老板不如问问神师?”
刘广富呃了一声,转头:“神师……”
那神师看了白昭乾一眼,知道他是在卖自己面子,面色稍缓,也不再拿腔捏调了,解释道:“的确如这位王姓工人所说,这种诅咒人的方法并不致命,最多就是气运低一阵儿。”
“可是我这儿已经……”刘广富激动了一瞬,便反应过来了,双目瞪圆,“两位的意思,莫非还有别的原因?”
白昭乾呵呵一笑,抬眼看向那神师,后者也正看着他。
不需要交流,双方都知道对方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刘广富注意到两人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开口:“二位大师?”
“现在还看不出来。”白昭乾从坐着的地方跃下,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晚上吧。”
刘广富激动:“晚上就能抓到吗?”
“那也不是。”白昭乾看了他一眼,突然眼神一变,阴恻恻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夜半三更,百鬼夜行。”
刘广富吓得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