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鳞片的震动存在一定的角度,洛轻云奔跑的每一步都惊险地踩在鳞片震动的极限上,强行用自己的力量将鳞片踩下去,这如果是普通人,根本无法办到。
而对于洛轻云来说,有任何一步踏错或者角度不对,他的脚掌就会被螭吻的鳞片给削下来。
这样的战斗将极大地消耗他的开普勒能量,为了始终保持足以与螭吻匹敌的能力,他就必须不断从开普勒能量源借取能量,但任何能量的获取都有代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不断充盈、因为能量而逼近涨裂,接着能量又迅速释放,如此往复,他的身体也在损耗。
螭吻狠狠一甩,饶是洛轻云再有能耐,也踏空了。
眼看着螭吻的身躯拱起,就要正面切割掉下来的洛轻云了。
整个世界看在谈墨的眼中忽然一片寂静,他听不到风声,听不到开普勒生物的嘶吼咆哮,甚至听不到自己冰凉的心跳,他眼中只有洛轻云逆光下的身影,谈墨想要挣脱一切去救他,哪怕根本不可能来得及他也想要拥抱他。
眼球像是被螭吻的鳞片割伤了,所有理智也跟着四分五裂。
那一瞬间心底深处的痛感远远超过爱德拉之花,就连呼吸经过肺腔都疼到他眼泪掉下来。
——你不能死!
就在洛轻云即将掉在螭吻身上的那一刻,一只鳞鸟飞过,抓住洛轻云的肩膀,正好将他带起。
螭吻怒火沸腾,速度极快地冲了过去,鳞鸟还没来得及飞高,就被螭吻一口咬碎。在螭吻的獠牙即将碰上洛轻云背脊的时候,洛轻云竟然反过来借力向后一蹬,朝着远处的一株魔鬼藤射出了绳索,迅速远离。
谈墨的心高高悬着,耳边通信器里传来的却是洛轻云沉冷的声音:“向前走,别回头。”
咬牙狠下心来,谈墨知道洛轻云不会给他回头的机会,而这个人早就习惯了孤身一人身陷炼狱。
但如果谈墨能平安抵达那个高地,他的身上又带着“朱雀”,那就还有机会。
“洛轻云,如果你要死只能死在我的手上。”谈墨低声道。
此刻的洛轻云借助魔鬼藤,一跃而起,在跳入螭吻头顶那只眼睛的时候,他回答了一声:“好。”
我的生死,不想由命,只愿由你。
螭吻两侧的鳞翼飞速震动,周围的空气形成刀刃,划开洛轻云的胳膊、腰侧还有腿,但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对准了螭吻的眼睛就是“砰砰砰——”三枪连射。
螭吻疼痛到翻转,尾部甩向头顶,洛轻云赶紧跳了下来,另一只鳞鸟飞来接住了他,带着他迅速远离螭吻的攻击范围,然而螭吻的尾部却忽然有什么东西被喷了出来,那是它的尾鳞。
它通体纯黑,寒光乍现。
哪怕洛轻云早有感知,控制了好几株魔鬼藤来抵挡,除了第一株被穿透爆裂,第二株、第三株都没能赶上,而被洛轻云驾驭的那只鳞鸟在最危急的关头被另一股力量给拽了一下,洛轻云就算立刻闪避,但还是晚了一步,尾鳞从他的腹部穿透而过。
洛轻云咬紧了牙槽,落地的时候哼都没有哼一声,因为他知道一但他发出了声音,远去的谈墨会从通信器里听到。他现在还不能扔掉通信器,因为他还没有得到谈墨平安抵达的消息。
他捂住自己的腹部,血还是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指缝之间溢出,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他的脑袋开始发蒙,听到自己如同破败风箱般的呼吸声。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谈墨还没有安全。
这些血液让闻到味道的螭吻更加凶狠,它调转过来,虽然一只眼睛受了伤,但子弹因为它眼球的缓冲,没能打进它的大脑里。
此时,这家伙只想把洛轻云当成养分整个吞下去,好尽快修复自己的伤处。
它贴向地面,蓄势待发,所有鳞片的震动都停了下来。
而洛轻云的身形有些不稳,而且他很清楚以螭吻的能耐,想要从外部弄死它,几乎不可能。
也许唯一的机会,就是从内部。
螭吻的身体微微拱起,骤然发力,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朝着洛轻云张开了嘴。
在那短暂的瞬间,洛轻云能感应到空气里是螭吻的气味,它甚至让地面上的砂石都向着两侧扬起,就在它的獠牙即将刺透洛轻云的身体,洛轻云忽然朝着螭吻的方向倒下,对准它的喉咙深处射出了绳索,将自己拽了进去。
而螭吻的獠牙相碰,喉咙“咕噜”一下,它所有的眼睛全部睁大,像是在感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