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御铃子没想到,自己会以这么奇怪的状态和两面宿傩在对方的地盘里形成对峙,这让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如果有人冒着雨进入和室内,就能看到平日里高傲到惹人厌恶的禅院家的嫡子,面色虚弱,奄奄一息地蜷在地面上,背部被汗打得湿透。
这不合时宜的雨,下得太久了。
在小鹿御铃子长时间没有联系他后,禅院直哉忘记了被当作猎物咬住脖颈不得挣扎的痛苦和绝望。
要他做什么都可以!不论什么都可以!
小鹿御铃子:“你是在对我感到不满吗?”
但不论是雨水,还是那蚊子般嗡嗡吵人的轻言细语都没有停止的打算。
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打死他都不会来多管闲事!
——那些名贵的器具碎了一地。
“首领大人需要我办事,说话这么直白,不怕我宁死也不配合吗?”
禅院直哉心知肚明,自己就是暗组织高层成员心中的脏东西。
禅院直哉的反抗被坚硬的荆棘缠住,全身痛苦到抽搐。
不要再继续了……太痛了,他臣服!
因为她是暗组织的首领,天降的领导者,被组织成员保护得牢牢的心脏。
禅院直哉在这时接到了一通电话。
禅院直哉扯了扯嘴角,慢慢积攒了些力气,总算坐了起来。
这种自信……让人自惭形秽。
等到小鹿御铃子挂断电话后,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干扰着他的耳朵,禅院直哉面无表情地站起,和室内的摆件遭了殃。
血海尸山,白骨堆积。
暗组织的首领,时隔多日亲自联系了他。
无论是痛苦还是欢乐,在那位首领眼中并不重要。
他错了,真的错了。
他一开始就不该招惹横滨,也不该招惹暗组织的!禅院直哉心头涌起来的后悔快要把他淹没了。
在看到手机屏幕上备注好的联系人名字后,禅院直哉的声音戛然而止。
禅院直哉想。
“……”
什么聪明人……明明是被驯服的狗!
禅院直哉强行压下脏话,勉强维持住礼貌,“那不知道首领大人,想对谁动手?”
面对这种力量,任何人都只能深深感受到自己如同尘土般的渺小,反抗不能激起她随意一个眼神的扫视,求饶也不会进入她的耳朵中。
座桌翻倒在地,禅院直哉也半跪在地上,双手痉挛,神经都如同被锋利的刀刃磨得要断掉,往日好看的脸色惨白得像是涂了一层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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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哉面色冷冷地用力踹了她一脚,没礼貌地啐了一声,目睹着侍女连滚带爬地离开和室。
但所有的恐惧,疑虑和哀求都是白费力气的挣扎。
禅院直哉总算松了口气。
臭老头也该死。
他禅院直哉,才是禅院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禅院直哉冷笑。
瓷器破碎声,地板刺耳的刮擦声,重重的噪音只能让听到的人第一时间皱起眉头。
果真是禅院家把他的心给养野了……
名为自私的情绪,在禅院直哉的眼中暗暗地膨胀,汹涌。
——但很快,他就要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