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恶劣,不能农耕,只能逐水草放牧。与中原又不能正常交易,所以只能打仗,只能抢。越动乱,越吃不饱,越要抢。”
阿曈不知为何,心中仿佛有根弦被牵动了,他沉静了下来,望着宗朔正望着的天地交界。
但他拍了拍宗朔的后背,“月氏很难当罢。”
宗朔扯动嘴角,眼神幽深的轻轻说,“你知道我母亲是为了什么死的么?”
阿曈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眼底又开始泛红了,神色有些不对,于是他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托住男人的脸颊,轻轻的摩挲。
而后,少年又抬起脸颊,与男人额头相贴,在喧闹欢沁的人群中,静静的抵护着。
第五十章 搁浅的潮水
宗朔闭上了仿佛沁着斑斑血渍的双眸, 深刻的感受着少年的呼吸,与柔软手掌间熨帖的温度。
从未有过的,他得到了慰藉, 他得到了爱怜。有人不畏惧刀山, 荆路,与火海, 笨拙的来到他身边, 又站到他的当前,做好了为他抵挡风雨的准备。
男人握住了脸颊边轻抚的手掌,内心翻滚,却自我嘲弄。
他值个什么呢?
他一无所有,只有满腔的怨愤,与一副即将疯魔的躯壳与皮囊。
过往是行于刀丝, 血流漂杵。未来是崎岖险路, 孤注一掷。
他值个什么呢!
但无可抑制的, 宗朔急迫的张开双臂,抱紧了阿曈, 他仰起下颚, 去追寻那道索绕在鼻尖的轻盈呼吸, 他既贪婪,又明知故犯。
阿曈坐在男人坚实的双腿上,被那双大掌托的很高, 他低头,看着宗朔的眉目, 还有追随而来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