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像他这样并没有多大耐心的人,却能因为抽烟,不懈地重复那点繁琐细碎的工序,大抵是因为她。
可也断然不会有人能在他书房的抽屉里,塞上小半包未抽尽的烟。
男人支肘敛睫,指尖搭上戒圈,轻轻摩挲。
心脏里绵软交错的滞闷,在轻旋戒圈机械反复的动作下,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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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没有手机闹铃,秦卿靠着身体本能的生物钟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从被窝里伸出胳膊,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没开始讶异于自己起床的时间点,身体就比意识早一步作出了反应,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软被落到腰际,昨晚纪录片一样的梦境回忆录,清清楚楚地又在脑子里飞速过了遍。
惺忪又清醒地薅了把乱糟糟的头发,秦卿迅速偏身捞过扔在枕头边的手机。
她在洛城广电的工作,秦灼替她请了假做了安排,但是此刻,她的社畜魂,彻底觉醒了!
秦卿翻到通讯录里主编向阳的电话,要拨过去时又想起这会儿正是通勤早高峰,转而就着之前的聊天记录给她发了个微信。
【谢谢老大关心qaq,我终于醒了!今天就来上班!】
乖巧可爱又忠心,一看就是个合格下属。
向阳的电话却立刻回了过来。
“小祖宗你终于醒了?!”电话约摸开的蓝牙免提,除了向扬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多一点的问候,秦卿还听见了电话那头向阳摁着汽车喇叭的焦灼长鸣。
她的上司,路怒症患者典型代表。
“嗯,昨天就醒了。”秦卿不自觉用两只手捏住电话,“但昨天还有点迷糊就没跟你说,我待会儿就来上班啊老大,那个钱老的采访……”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向阳一下岔开了话题:“刚醒就来上班啊?在家多休息两天没关系啊,你的位置跑不了。”
小姑娘平日里清润的声线此刻还带着点哑意,一听就是刚睡醒。不得不说,她手下这些人里,原以为会是最难带的秦卿,反倒最让她省心。找选题,跑采访,明明看着像个娇气的大小姐,愣是负责又肯吃苦。
不枉她当初校招时就慧眼识珠,执意要把她纳入麾下。可惜小姑娘自我要求更高,去了哥大深造。她巴巴又等了十个月,终于把人等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