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瞥了魏诠一眼,慢腔慢调地替小姑娘回答道:“我们卿卿的原则呢,就是等太久吃到的东西,太累,就没有原先要的感觉了。”
说完,还拍了拍她的脑袋,笑意懒散地问她,“是吧?”
小姑娘仰起脸抿出小酒窝,应着“嗯嗯”同他点头的样子,他至今都记得。
所以好多事,他明明从来都知道。
可他曾经却自私又矛盾地期冀……期冀小姑娘可以等一等他。
等他摆脱那些阴暗,等他挣开那些荆棘。
只是他凭什么,叫她站在原地等他呢。
又凭什么,拿他自己不舍放手的贪念和私心,将她困住。
可就算时至今日,那点妄念不仅没有消散,却滋生得更像满墙藤蔓。
他依旧自私地……不想放手。
“秦灼。”齐言洲睁眼,叫他。
“嗯。”秦灼神色不辩。
“今晚的事,”齐言洲嚅了嚅不见血色的唇,已然藏不好忐忑惶惑,声音沙哑地问他,“你能……先不告诉卿卿吗?”
秦灼愣了下,随即也猜到他的意思,但还是问他:“你想做什么?”
齐言洲想,车祸之后,小姑娘同他相处,还和先前一样亲昵自然。
所以,“以前的齐言洲”在她眼里,至少……是没那么令人讨厌的吧?所以——
“我想……再试试。”齐言洲低声重复,“我想再试试……”
试着把连住皮肉的痂掀开,试着让此时此刻,已经从泥泞里爬起来,即便身后还拖着影子,却还算明亮的齐言洲——站到小姑娘面前,试试……能不能让她,喜欢自己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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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言洲没在医院待多久,虽然医生说他这种强烈情绪刺激导致晕厥的情况,最好留院观察。
也怕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被秦卿闻出来,他换了干净衣服就离开了。
只是到家时,还是太晚了。
客厅一角,亮了盏落地灯,小姑娘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
齐言洲看见这一幕,那种肋骨收缩箍紧的疼痛,又像生了被啮齿的小虫,成群过境似的攀上来。
他似乎……总是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