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的往前走,在迷宫里绕了许久,终于找到迷了宫正中央锁着的人。
白裙子还坐在草地上,拼着那块永远也拼不完的拼图。
司辰极目远眺,这拼图大的像是一片湖泊,白裙子只拼完了一半。
白裙子的手腕、脚踝上,挂着发光的锁链。锁链一端连着他苍白的四肢,另一端连着虚空。
他抬头,朝司辰笑了起来:“你又来了。”
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冲你笑。
这种感觉其实有点奇怪。
司辰在他旁边坐下,两人坐在草地上。一起开始整理起拼图。
拼图的碎片太多,垒起来,像是一座小山。上面的花纹也毫无规律。
司辰对比着上面的花纹,把两块拼图合在了一起,轻声询问:“为什么要拼拼图?”
“因为……”白裙子微微侧过头,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我做错了一件事。”
司辰思考片刻,道:“所以你被关在了这里?”
白裙子接了下一句:“就像野兽被关进了笼子。”
司辰的手一顿。
白裙子看见他发旋上翘起的一根头发,有点想摸。
所以他真的动手了,抬起手时,胳膊上的环形铁锁发出噼里啪啦的电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可怜我。”
白裙子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个笼子,是我自己钻进来的。”
……
……
司辰的呼吸很沉,紧闭的眼皮底下,眼珠迅速转动着。像是被魇住了,却没能醒过来。
他的鼻腔溢出了一点深黑的血迹。
司辰的身体下意识采用了最有安全感的睡姿,身体侧躺,蜷缩在一起,保护住了柔软的腹部。
这也是婴儿在母体内的姿势。
他的背部顺着脊椎,出现一条长长的、血红的线。一直贯穿了整个背部,没入尾椎。
血肉翻滚着打开一条窄窄的缝,没有流出一丝血。只是毕竟撕裂了身体,难免有些肿胀发炎。
长生渊漆黑的触手从里面钻了出来。
吃掉了那条羽蛇神后,它已经很大了,起码有半人高。触手都能从背后环住司辰的腰,然后绕两圈。
但长生渊不想长这么大。
哪怕它再不懂事,也有一个朦朦胧胧的概念,那就是长大的孩子会离开妈妈。
所以,它的八根触手互相缠绕在一起,绞紧,努力挤出了身体里多余的水分。
那些液体被司辰吸收了。
好想吃掉妈妈。
长生渊的口器里盛满了唾液,但最后只是隔着衣服吸了吸,都不敢下口咬一下。
它的乳牙换好了。新长出的小尖牙微微弯曲,侧面有用于撕碎猎物的锯齿,吃肉都不用嚼。
咬一下会留疤,妈妈肯定会发现的。
挤干水分的长生渊就像是晒到半干的海货,不再需要那么大的空位。
因此,司辰脊背上的红线也缓缓变短,最后只剩15cm长。
它钻了回去,就像是八爪鱼藏在罐子里。
几面墙之隔的门外。
季楚尧站在司辰家门口,没有敲门。他的眼睛里,蓝绿的光微微亮起。
刚才的能量波动很奇怪。
就像是发生了一场高维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