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渊装作没看见,谢临溪把自己当成一座沉默的山,立在那里动都没有动一下。
季明毅心里一哽,浑身难受的不行,瞬间干咳起来。
齐靖渊一脸无奈,他正准备站起身为季明毅倒杯茶,谢临溪已经先他一步把这件事做了。
茶放到季明毅身边的小桌子上,谢临溪道:“太傅喝点茶养养嗓子。”
季明毅更加心塞,又接连咳嗽好几声才止住,他慢慢把茶端起来喝了两口后忍不住叹息道:“这整个京城能喝到谢统领亲手倒茶的人怕是不多,老夫今日也算其中一个。”
“太傅说笑了,太傅要是乐意下官每日为你续茶倒水都可以。”谢临溪淡淡道。
季明毅还没有开口,齐靖渊一旁眉头挑哼唧道:“胡说什么呢,你堂堂一个天狱司统领,天天这么在老师眼前晃悠,老师自己都不乐意。”
季明毅冷眼看他们一唱一和,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王爷这是埋汰老夫呢,谢统领这双手是审讯犯人是为大齐立汗马功劳的,给我端茶倒水那是大材小用了。”
齐靖渊这次没有谦虚,他还这么叹息了句:“老师说的是,我也没喝过几次他亲手倒的茶。”
这话在季明毅耳中是别有深意,在谢临溪耳中那就是赤|裸裸的抱怨,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反而有种别样的甜意。
季明毅的胡子翘了起来,他捋了捋,看齐靖渊实在是没有让谢临溪离开的打算,也就不再执求这一点,他道:“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个年大齐不好过。”
“过完今年还有来年,如今事态已稳,老百姓也可安下心过个团圆日。”齐靖渊淡声道:“倒是太傅还是要好好养身体,赶快把病养好才是。”
“都是老毛病了。”季明毅笑着感叹道:“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能撑几年。”
齐靖渊没有说话,季明毅眼中有些失望,他接着道:“人老了,就特别想念以前,我病的这些日子,总是想起当年教导先皇和王爷时的场景。王爷那时年幼不爱读书,课堂上常常睡觉,先皇年长,总是说王爷太小起太早身子骨顶不住,课堂上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落下的功课他会为王爷补齐。先皇还时常备些点心在书房,生怕饿着王爷……”
随着他的唠叨,谢临溪脑海中不由的想象着那些画面。
年纪小小的齐靖渊,呆头呆脑的在课堂上睡觉。被人吵醒时,满脸不悦,又因肚子饿悻悻的吃着糕点。
只可惜,那样的日子他没有参与,只能从别人的回忆中窥视着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