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撒娇的拽拽她的衣角,心里却对她的教训极其不屑。
“颜小姐都怀有身孕两月有余了,你算算不正是二爷和颜小姐相好的那段时间吗?之后颜小姐被匪徒掠走,这几日才寻回来,就算被匪徒玷污,时间也对不上啊,而且侯爷老夫人都由着二爷把颜小姐带回来了,那这孩子肯定是二爷的,如果是别人的,二爷会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吗?还让我们把她当主子一样,我看啊……”
“你看什么看,闭嘴吧你。”听书捂住她的嘴,知道暗九耳朵灵的不行,这话定然都听到了心里,故意说,“二爷对夫人的好我们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再说,二爷菩萨心肠,帮颜小姐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休要再胡说,小心被二爷听见再罚你!”
海棠气性上来,偏不住嘴:“我哪里说的不对了,之前二爷身体不好,和个下人厮混在一起,这原本就与礼不容,老夫人当时是心疼二爷,就当我们钟离苑里养了个玩物,能逗得少爷开心就好,自然不会和他过不去。”
听书听她一口一个玩物,头都大了,捂着她的嘴不让继续说下去,又怕折腾的动静太大引来别人,却被海棠咬了一口,说的更是兴起。
“现在呢,二爷身体已然好全,更不用说他胸有沟壑,是要干大事的人,岂能因为一时意气,与个玩物厮混一辈子。再说了,就算二爷真被勾了心,那子嗣该如何?就算他能一时得二爷宠爱,没有子嗣傍身,能得一辈子吗?!”
“啪!”
听书抖着手扇了海棠一巴掌:“别说了!你再说我就告诉嬷嬷,绞了你这惹祸的嘴!还不快和夫人道歉!”
“我不!”听书的一巴掌使了劲,海棠脸颊立刻就肿了起来,流着泪瞪了她一眼,“凭什么我要道歉,都是做下人的,他有什么资格让二爷宠着,他不配!”
听书和海棠从同一个村子被卖到了侯府,向来将她当做亲妹妹多加照顾,自然知道她这次闯了大祸,虽然二爷平常看起来脾气好,也不把他们这些丫鬟们当下人,甚至偶尔会由着她们的贪玩性子玩闹。
但这只是主子好心,作为下人的只要把这份善意放在心底懂得报恩就好,切不可多想,奢望过多就会和海棠一样失了分寸,没了规矩,总归还是害了自己。
听书叹了口气,走到暗九面前跪下:“海棠今日犯了大错,听书知道她罪无可赦,还请夫人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暗九没说话,愣愣的看着已经熄灯的屋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已是深夜。
闻景行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意,一是脚冻得慌,二是满脑子都是暗九。
他脚寒,怎么也捂不热,睡觉时被子里总是会放几个汤婆子在里面,后来床上有了暗九,暗九最初并不愿意和他睡在一个被窝里,是他故意把脚探过去,暗九虽然脸红,但还是会乖乖把他的脚夹在自己腿间,一点点捂的暖和了,也不肯放了。
之后是冰凉的手,然后是腿,一点点登堂入室,等回想起来,暗九整个都已经是在他怀里了。
一缕寒风卷了进来。
闻景行裹着被子抖了一下,刚想起身看看是不是窗户没关严实,下一秒就感觉到了周身的被暖意包裹。
是暖炉。
是有人把暖炉搬了进来。
肯定不是听书。
也不是普通的侍卫丫鬟。
能悄无声息的把这四个大家伙偷摸搬进来,只有暗九那家伙能做到。
闻景行脸上总算带了些笑意,轻轻翻了个身佯装睡着了。
这个突然的动作把暗九下了一跳,急忙跪下低下了头做出请罪的姿势,却迟迟没有听见闻景行的声音。
他垂首膝行到闻景行床前,却不敢抬头,颤声唤了一声:“主人。”
闻景行没答话,心却扑腾扑腾跳得飞快,来了吗?趁着人熟睡剖析心里话的经典桥段就要来了吗?
久安,主人真的睡了。
主人保证,容嬷嬷的针扎我脚心都不会醒的那种熟睡,死沉!
闻景行内心火一般炙热,躯体睡得和猪一样死沉。
即便做出熟睡的假象如此,暗九也在地上跪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在闻景行忍不了要把他抓上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