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劳你费心了。”蜜娘目光下移,木香腿边站着的小男孩好奇地望向其他人,抿紧了嘴,脸上带了丝抗拒。
“孩子叫阿文?快一岁了吧?可会说话了?”
木香松了口气,“叫钟煦文,阿文,叫姨姨。”她手搭在孩子肩膀上,刚碰上就被挣脱了。
“认生,个月没见不记得我了。”木香勉强笑笑,笑里带着苦涩,“我带人回来的时候把他留家里让他爹照顾,家里雇的有仆妇,跟我回来连口奶都喝不上。个月没见,他会走路了,也会说话了,就是不认得我了。”
“小孩儿忘性大,你陪他过个冬,他又会黏人了。”在场的只有蜜娘有孩子,也只有她的话更可信。
木香点了点头,“你说的是,等我回去把仆妇辞了,我自己带。”
“不不不。”蜜娘摆手,“我可没这意思。”钟齐那个疯狗知道了别来骂她插手他家里的事,“我可没让你辞仆妇,我的意思是小孩最是知道好歹,谁对他好他心里明白,时间久了就爱缠着对他好的人。”
木香愣了一下,回过神明白她的意思,也没解释,只说是她自己的决定。
气氛又尴尬下来,木香找话道:“那老妇可恨,我不在家她在我家作威作福,昨天我回去还给我摆婆婆脸,说什么孩子可怜,个月没见娘了,只差明着说我狠心,扔下不满周岁的孩子。阿文会叫爹会叫阿奶,会喊牛羊马,就是不会喊娘,还不是没人教。”
“钟齐也不教?”盼娣问,“仆妇不教便罢了,他个当爹的也不教?”
木香看了蜜娘一眼,“我回来时跟他吵架了。”
蜜娘走出救济院还在回忆木香看她的那一眼,好似她跟钟齐吵架跟她有关?因为钟齐托扈文寅去家里说和借牛?
“嫂子,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师兄没陪着你?”
说曹操曹操到,蜜娘看过去,扈文寅带人赶着牛在河那头,声势不小,但她在想事没注意。
“给我家还牛?”
“对,完璧归赵,我让人检查了,牛都好好的,没有一丝损伤。”扈文寅走在河那头,没有过来的意思,一直快到东边的最后一户人家,他才就近找条横木过来,“我去看看师兄在忙活啥。”
巴虎在清理存放萝卜的地窖,地窖挖在屋里,常年不见水,有些土壤疏松,有一角坍塌了。他听到外面的声音,灰头土脸的从地窖里爬上来,见到扈文寅第一句话就是:“给我家还牛?”
真是两口子,问的话一字不差,扈文寅还没落座,又跟他身后出去,见他去看牛的状况,无语道:“你还不相信我?”
“你一个没骟过牛蛋,没挤过牛奶的,牛牙长几颗都不知道,你让我信你啥?”巴虎轻哼一声,出门见蜜娘在外面,说:“炉子上吊的有酥油茶。”
“我来了怎么就没有?”扈文寅嘀咕,“你这待客之道不行啊。”
巴虎不理他,走到牛群里看牛蹄牛腿牛大胯,挨个掰开牛嘴看看牙口,二百多头牛,他看了小半时辰,完事了见扈文寅还在,皱眉道:“你还没走?”
这下扈文寅可气个仰倒,甩了袖子就走,快走了几步见没人挽留,他回头撸起袖子勾手,“来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