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剥虾吧。”

阮莹没想到他还能这样另辟蹊径,曲线救国。没有立刻想好应对的措施的她,无奈之下错失阻止他的良机,现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手拿了一只虾,剥起壳来。

他那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宛如艺术品的手,搭在红彤油腻的虾壳上,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

但是那反差不让人觉得有丝毫维和或怪异,反而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奇异的美——就像清冷的皓月与袅袅升起的人间炊烟交织一处,倒为他原本高冷到遥不可攀的气质添了一丝烟火味,让他整个人显得更温柔了几分。

哪怕是做这种最接地气的事情,裴陌的动作也依然十分优雅,用指尖挑开薄如蝉翼的虾壳,然后又是中间部位比较硬的部分……他的动作从容不迫,条理清晰而效率也出奇的高。他修长的手指似乎蕴含着无限的力量,很轻易能使虾壳脱落下来。

他的动作并不熟练——至少和之前肖宜川挑鱼刺的动作比起来,那可以说是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但他却做得十分认真,而且能完成的很好。

阮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把手中的事看作和游戏闯关,数学难题,工程项目以及任何一项有一定难度又需要付出的命题一样重要。

这样的人,无论是做哪件事应该都能做到最好。

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裴陌却对她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

认认真真的剥完一个之后,他便把虾放到晚莹的碗里,然后又拿起一个。

至于虾壳,则全都留在了他自己面前的盘子上。

“谢谢。”

阮莹见他将服务于自己的动作做得如此自然,不知怎么的脸上微微发烫,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她下意识的用温柔甜美的声音答谢。

然后她拿着筷子想要去加那颗虾,看到那被完美的剥去了虾壳的鲜嫩虾肉,她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不舍得破坏的感觉,下意识地踌躇了一瞬。

“我用消毒湿巾纸擦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