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站着的一个女孩儿幽幽地看江声一眼:“我以为你昨天是心里有底了才直接走的。”
江声语塞,不好承认自己昨天中午是赶时间。
而且那个时候,虽然江声大致决定了要和她们站边,但是她们说出来的话却大概率也是不敢全信的。
他撇开躺着的怪异视角,坐起身来,沉默着。
凌晨两点半的凉风吹进屋子里,配上苍凉的月光给他们洒下的剪影,江声对眼前的这些小孩儿又多生出了一点同情。
“抱歉。”他说,声音有些哑。
小女孩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拨了几下自己额前的碎发,像是在整理自己的仪容。
然后漫不经心地回:“算了,我们原谅你了。而且如果你表现得太毫无保留了,除了证明你是个蠢货之外,什么也说明不了。”
她的话音停顿了一下:“不过在你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件事,所以即便你当时要我们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我们也回答不出来。”
“不过现在我已经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着,她伸出手指去点人。
“隔壁经常走在一起的那两个人是装睡,但是其中一个在刚才死了,另外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至于你们屋子里的几个……”她点一下孟军的床铺,“他的不知情是装的,我看见他兜里的安眠药了,而且今天应该给那个人吃过了。”
说着,她又隔空点了一下陈科。
她着重留意了一下江声的神情,说:“不过却没偷偷给你吃。不知道到底是算信任你呢,还是打算让你去送死。”
江声点头,没说话。仔细想来,陈科今天晚上确实一直都是晕晕乎乎的,也早早地睡了,如果是拿结果去倒推的话,其实是有迹可循。
只是他当时忙着和秦争摊牌,没分神去管他,也算是自私和无能种下的因。
不过这些倒都不是他最在意的。
江声抬起眼睛看她,直奔主题地问:“那周川是怎么回事?”
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小女孩儿歪着头举手抢答:“这个我知道,是主神者的偏爱。”
那个女孩儿说:“以往来的人里也有这种情况。主神者觉得这个人是这一批人里最值得被留下来的,就干脆放他一马,让他活到最后。”
黑暗里,那个女孩儿脸上斑驳的血迹和头颅扭曲的弧度显得更加地诡异。
江声别开眼睛,看着坐在床的边缘在晃腿的女孩儿。
他听见她低低地哼了一段歌,依稀能辨别是小学音乐课本上的。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她注意到江声看她的目光,回头粲然一笑:“好听吧?别的同学路过窗口的时候我偷学的。”
只是血液在她的唇齿之中翻涌,滴落在江声的被单上,晕出一朵暗红色的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