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走两步,手突然被握住了,陆之穹的手指像玉一样冰凉,却把他烫了一下。
白渐潇甩了一下没甩脱,反而被陆之穹抓着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方。他的外套里只有一件黑色的背心,白渐潇摸到了他的皮肤,摸到了他肩胛的骨骼和结实的肌肉,好像贴着一枚三十七度的太阳。
他的心脏上方有一个狰狞的伤口。
“我说过孟响不坏,她只是有些傻,而这种傻往往会被人利用。”陆之穹带着他的手指描摹自己的伤口,“于建达差点就做到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躲过去,长矛刺穿的就是我的心脏。”
伤口是真实存在的,白渐潇迷糊了:“我不明白,于建达不可能同时做两个操作,难道他连着开了两个瞭望之室?”
“孟响有没有告诉你事情的完整经过?她被怪物追着,跑过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吊桥,即使没有人碰,那桥也好像马上要断了。她跑过去没多久,果然桥就断了,怪物落了下去,然后就听到于建达对她说:‘你磕头也不够谢我的。’”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白渐潇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桥本来就摇摇欲坠,恰巧自己断了,而于建达趁着这个机会冒领了这个功劳。”
“只需要利用一下孟响的天真,就能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可惜于建达没想到。孟响连为他作证的勇气都没有,他死得非常愤怒。”陆之穹说。
“我……”想到之前自己冒失的话,白渐潇有点脸热,心中矛盾重重,一会儿觉得自己误会了陆之穹,一会又觉得他说的话不能尽信,“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你,也许连刚才的话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
“说得对,我的确是个不值得相信的人,”陆之穹灰蓝色的眼睛里酝酿着风暴,自嘲道,“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我,不妨把我们的合作当成互相利用。”
“……明白了,”白渐潇不喜欢听他用那样的语气说话,反握住他的手,“我不喜欢互相利用,我会把这次合作当成一个赌注,我会全心全意地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与自己的手不同,他的手是温暖坚定的,陆之穹有些愕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冒傻气,孤注一掷地相信他这样一个人。
真可爱啊,想把小猫装在口袋里拐走……
“时间不早了,再不走要被她们赶在前面了。”陆之穹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不放,白渐潇有些不自在。
“嘘,我还有一个非常私密的问题要问你。”陆之穹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离他又近了一些。
“什么……”白渐潇呼吸都乱了。
男人比自己高半个头,微微俯下身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之前在第一个房间,你为什么要把我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