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傅寒洲把臂步行,在漫长的宫殿长廊间穿行。
太后身体平素康健,从来不需要人搀扶的。
但是刚才女官扶了她一下后,傅寒洲下意识地也伸出了胳膊来。
而太后自从将他挽住,脸上的喜悦大概要从每一根笑纹里绽放出来,活似年轻了好几岁,连连说:“好,真好。你今年多大了?可曾婚配过?在这里过得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傅寒洲挨个地回答道:“二十六了。没有结婚,过得……”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地笑道:“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开心就好,开心就是最重要的,好啊。”太后不住地说,却不见平日里的威仪,一个劲地看着傅寒洲道,“还缺什么吗?雍门宫还是太冷清了,地火也烧得不够。倒春寒的时节要多注意保暖……”
她絮絮叨叨,像个家长里短的普通妇人。
傅寒洲耳畔都是温柔沉着的声音,一时听得入神了。
他扶着人,漫漫地在长廊里走着,只觉得每一处灯光都合乎自己的心意,好像要把全世界都照得亮堂堂的。
这条路很长,但还不够长,还能走得慢一点。
过了一会儿,太后忍不住说:“哎呀,我怎么说了这么多,好久没有这么说话了。寒洲,我可以叫你寒洲吧?”
傅寒洲说:“嗯。”
太后说:“我听你从中原来,中原可还好吗?你过去二十六年,有没有吃好、穿好,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事?”
傅寒洲说:“都好。”
他说完,却突然看见王太后的眼中带着泪光。
傅寒洲吓了一跳,慌忙说:“对、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