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他在更早的时候爱上了唐遇。他并不畏惧于迎接未来,可他却为自己无法诉说、无法走出的那一步感到难过和一种微妙而苦涩的庆幸。
尤其是宗海和季深岚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他不想让唐遇也像季深岚一样等着一个不会回来的人,他不想让他难过痛苦,所以他宁愿在两人中间留下遗憾。
“好了,不说这个了。说正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宗海搓了搓手指又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什么都没摸到后,他的微表情中透出了一丝烦躁,又被他自己死死的摁了下来,藏在了惯常的微笑背后。
常何瞥了他一眼,知道宗海有烟瘾,还挺大,但他自己不抽,见宗海憋的难受就找了根手指饼干塞给他让他叼着,然后才慢慢的说:“还是按照以前的计划,犹格 索托斯不是门和守门人吗?那就找到他,把他赶出去,再毁了门。”
简单粗暴,没什么好说的。
“你能找到核心?”宗海一边“咔嚓咔嚓”的咬着饼干,一边问。
“有感应,”常何说:“但不能确定具体的地方,只是一个方向而已,游戏意志同样也能感应到我,我追过去时可能会有拦截,所以我需要协助者……我们的人还剩下多少?”
“和我们同一批次的,还活着的已经没有了,加入鸽子的还有一些。”宗海细细说道:“你们当时失去联络,我们剩下的人只能按照你们行动失败来进行接下来的事。有一部分攻坚小队继续探索,我和一些后勤人员留在幻梦境里整理情报。然后,沉睡日降临,大批玩家进入游戏,同时攻坚小队的人手也在不断折损,我们剩下的人只能蛰伏下来,以各个组织的形式来带领其他玩家,不过积分总是会花完的,而且会得罪人。”
宗海说着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他道:“我就是被人用强行进入副本的道具暗算进了副本,然后就撂在了里面。不过也多亏是进去了我才有机会成为鸽子,也是从那之后我才开始发现游戏核心到底是什么。”
“犹格 索托斯本应该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但事实上,他却需要我们这些鸽子来代替他巡视一些范围和做一些事情。他并没有他本应该有的那样全知全能,所以我推测应该是你们做了什么导致犹格 索托斯对于游戏的控制能力下降,所以也偷着做了一些事情,直到你被游戏意志锁定之后,我就想办法接手了一部分权限,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够在这里见面。”
宗海做事向来很稳,他是一个惯于潜伏的捕猎者,并不急躁也不张扬,他在成为鸽子的一年里其实只做了几件事情,联络人员,夺取权限和将他们两个还有他自己扔进这个副本。
在这个副本里他作为副本boss,至少在下一个能当boss的人出现之前不会被游戏抹杀,这里又是一个不能说谎的副本,所以就变相的营造出了一个安全空间,无论他们在这里说什么,哪怕是公然探讨怎么怼犹格 索托斯,游戏意志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这些事情说起来只是几句话,但却每一件都是在锋刃上的跳舞,并且每一件都举足轻重,直接给他们创造了一个咬住敌人咽喉的机会。
两个人就在厨房一边做菜一边聊了好久,锅子中的汤咕噜咕噜的冒起了热气,常何舀了一勺尝了下味道,刚刚关掉火,外边的走廊就响起了脚步声,唐遇披着一件外套找过来,看到常何后眼睛亮了一下,第一时间笑了起来。
他没有问两个人聊了什么,只是乖乖坐在餐桌旁拢了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