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师父的名讳,”田真弓说道,“说我们一行六人杀了他们分舵舵主金大通,已扮做官兵驾车北上。”
“发往何处?”李中庸问道。
田真弓摇头,“不得而知。”
“这群叫花子真是阴魂不散,”陈立秋鼻翼抖动,“他们人数众多,不容小觑。”
巴图鲁填饱了肚子,豪气顿生,“人多有个卵用,若敢阻拦咱们,依旧杀了。”
众人虽然不似他这么乐观,却也没有泼他冷水,士气很重要,越是情势不容乐观,丧气的话越要少说,哪怕说的是实话也不成,成天说丧气话的人就像夜猫子一样惹人厌烦。
众人常年跟随林道长行走江湖,熟知各州郡的路径和方位,便是官道也不时出现岔路,每次遇到岔路巴图鲁毫不犹豫的选择其中之一,而他所选的路径无疑是去往雍州最近的捷径。
百里过后,马匹开始大量出汗,由于初春时节气温很低,每匹马的身上都有汗气浮现。
“大师兄,马没事儿吧?”长生有心紧张。
“没事儿,马出汗是很正常的,越出汗越能跑,啥时候不出汗了,就得歇息了。”巴图鲁说道。
众人身上穿的是兵服,驱乘的又是官家马车,所到之处多有便利,有些位于郡县交界处的盘查关隘远远的看到众人,都会抢在众人来到之前将木障和拒马搬开,让他们可以快速通过。
此时的处境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此前只是可能遭到江湖中人的围追堵截,此番还可能受到官家的拦截,眼下众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力求快速,抢在对手反应过来之前赶到目的地。
巴图鲁虽然浑噩却并不愚蠢,知道耽误不得,频频甩鞭,连连催马。
北上之时李中庸和陈立秋一直在前瞻交谈,由于丐帮已经放出了信鸽,且不知道丐帮的信鸽是飞往何处的,故此此番北上迟早会遇到阻截,对己方有利的是丐帮为了独占秘笈,不太可能将消息透露给其他江湖帮派。对己方不利的是丐帮人数众多,可以派出大量帮众守株待兔,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
二人的担心并非多余,傍晚酉时,途经豫州北部的朝歌郡时,城门内外果然有大量丐帮弟子蹲守,见他们一行人疾驰而过,纷纷翘首张望。
纣王与妲己的传说世人皆知,长生也知道商朝的都城是朝歌,却不知道朝歌究竟在哪儿,此番他终于知道了,朝歌在豫州北面,不过此时距商朝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千年,城里已无商周古迹遗留。
待得离开朝歌,陈立秋说道,“他们只是观望并未拦截,想必是尚未接到飞鸽传书。”
“当是如此,”李中庸点头说道,“此处乃是郡城,既然信鸽不是飞往此处,极有可能飞往云州,云州乃是通往雍州唯一的一座州城,丐帮要阻拦我们,很可能会选择那里。”
“老二,前面是不是驿站?”巴图鲁举目远眺。
李中庸抬头看了一眼,“想必是的,怎么了?”
“马都开始吐白沫了,要么歇息,要么换马。”巴图鲁说道。
“走,去驿站。”李中庸打马先行。
陈立秋也策马跟了上去,他们二人长相端正,聪明机敏,最像官兵,先过去打前站。
待马车行到驿站,李中庸和陈立秋正在与驿丞交谈,那驿丞一脸无奈,只道便是紧急军务也没马可派了,北面正在打仗,军马都被之前路过的信差换走了,此时马厩里只剩下几匹老弱病残。
见此情形,巴图鲁只得退而求其次,“好了,好了,别啰嗦了,赶紧提水饮马,多放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