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精来到近前，冲释玄明指了指西侧的空位，“秃驴，你去那边儿坐。”

释玄明虽然多有尴尬，却仍然依言让位，黑熊精一屁股坐到释玄明的座位，拉着大头坐下，“哎，小矮子，你怎么长这么点儿呢？”

“回神仙大人问，我因病致残，只能长这么高。”大头讪笑。

“可拉倒吧，还大人呢，我他娘的在天上就是个杂役，”黑熊精瓮声说道，“不过杂役人家也不让干了，直接把我给撵下来了。”

擅长冷嘲热讽的人通常也擅长拍马屁，听得黑熊精言语，大头赔笑说道，“大人过谦了，您位列仙班，超凡入圣，天庭此番是派您下凡济世行善来了，日后你定有无量功德，通天造化。”

“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舒坦不少，”黑熊精点头说道，“哎，据我所知凡人都是喜俊厌丑的，像你个头这么小，长的也不好看，是不是平日里经常被人欺负？”

“您真是慧眼如炬呀，我从小到大一直都被人欺负，”大头趁机卖惨，“我是体无完肤，遍体鳞伤啊。”

黑熊精对大头多有同情，叹气过后关切问道，“你长这么小，定然赚不到银两，怕是没有妇人肯嫁给你。”

“是啊，我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孤苦无依。”大头随口附和。

大头和黑熊精说话之时，台上的柳天林和落霞仙子频频分神回望，黑熊精此时的身份等同科举武举时的监考官，这怎么打到一半儿监考官跑了。

黑熊精对大头颇为好奇，同时也多有同情，再加上大头巧舌如簧，应答得体，二人竟然越聊越投机，黑熊精鼓励大头，只道小矮子也能成仙，它就认得一个小矮子土地公，随后又问他长这么小，能不能人道，又问大头还有没有家人，平日里都靠什么过活。

此时台上的打斗仍在继续，不过场外众人的视线却集中在黑熊精和大头身上，黑熊精虽然已经位列仙班，但心智却并不如其他仙人，耿直淳朴，率性随意，到得后来竟然与大头生出同病相怜来，冲大头诉苦，只道自己本在山中称王，却被仙家哄骗飞升成仙，本来说好的是去享福，结果却是做了苦力，不但每日劳作不得自由，还要遵守天庭的繁文缛节和许多规矩，当真是生不如死，痛苦非常。

众人登山之前搜罗了不少干粮，大头随身带有酒水，见黑熊精热血性情，便拿出酒水孝敬它，而黑熊精也没有拒绝，接过就喝，与此同时还出言抱怨自己在天界多受轻视，连酒水都难得一口。

争夺灵符本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而昆仑仙宫亦是仙家圣地，本该肃穆庄严，但黑熊精却全然不守规矩，不但大口喝酒，还一直在数落天庭的不是。

见黑熊精如此肆意妄为，长生免不得多有紧张，黑熊精竟然数落天庭的不是，怕是会受到天庭的责罚，大头好不容易拿到一枚护身灵符，若是受到黑熊精牵连再被罚了去，岂不太过冤枉。

虽然长生频频冲大头使眼色，奈何大头此时已经骑虎难下，黑熊精不喝酒还好，喝了酒之后越发言语无状，只道它也被仙人看不起，与大头同病相怜，二人颇为投缘，要与大头磕头拜把子。

大头哪敢与它拜把子，只道二人尊卑有别，不敢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