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爷子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米白色的沙发上,拐杖尖仍杵在地毯上,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转变立场。
父子俩就这样开始了小型的家庭会议,本来闻老爷子打定主意不会先开口的,但是一看闻或跃就这么坐下了,还有直接坐到他身边的倾向,不得不冷哼了一声,道:“谁让你坐下了?”
“您也没不让我坐啊。”闻或跃回的别提多理直气壮了。
闻老爷子:“……”
其实闻或跃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的,他也不知道别人家的父子都是怎么相处的,只能一步步凭着感觉试探摸索。虽然人人都觉得他父亲看上去快要气死了,可他就是有一种感觉,闻老爷子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生气。
至少不至于到了不分青红皂白和儿子发生家庭战争的地步。
果不其然,闻老爷子在盯着闻或跃看了许久后,终于还是破防,笑了出来,抬手对着空气挥了挥他的拐杖。
“也就是你了。”闻老爷子这样说。
“当然只可能有我。”闻或跃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笑的更开心了。
被偏爱的那个总是有恃无恐,闻或跃在这一天,终于体会到了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闻或跃一直记得,有年,他终于得以入宫,有了拜见父皇母后的机会,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对爹娘没了期待,明白了自己并不受宠,甚至很被厌恶的现实。
没有什么为什么,过去的他总想要个理由,后来他才终于学会不再抱有期待。
年幼的闻或跃先去了无为殿,但传话的太监说陛下有事,又打发他去了皇后宫中。偌大的栖梧宫,空旷又寂寥。皇后那氏端坐凤首,脸寒的就像是一块冰,她不仅对自己的独子态度冷淡,还处处苛责,一举一动都能挑出无数问题,仿佛闻或跃连呼吸都是错的。
“殿下觉得您对吗?”
“您这样哪里有半点天家风度?”
“这些年,殿下都学了什么?”
闻或跃也想问问,对啊,这些年你们又教了我什么呢?但是他不能说,因为他曾经开过口,但结局却只有“四殿下忤逆生母,不敬皇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