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间房间比起来，外面那装修的规格水平确实是牢房无疑了。

天鹅绒长毯铺就地面，能源水晶吊灯高挂。整座房间井然且奢华，除了四面都有滋滋作响的电流墙，似乎和“囚牢”这个词毫无关联。

郁嘉喃喃：“这才是高水平囚犯应有的待遇吗……”

东方示意郁嘉坐下：“不用客气。”

智能化的机械臂添好了茶水，妥帖地递至郁嘉面前。

“所以郁嘉领主，说说吧，发生了什么？”她盈盈笑道，“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故事，毕竟……这么有趣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

怎么来来回回都绕不过这几个形容词……

郁嘉警惕道：“——你到底站哪边的？”

很明显这位东方领主享受的根本不是囚犯级待遇，这让郁嘉无比怀疑——她被抓怕不是故意和东幻清做局吧？

东方耸耸肩道：“我站我自己的边。”

她身体微微后靠，但优雅姿态不垮：“身为月朗恒星系的领主，我不需要站任何人的边——郁嘉领主，你可能忘了，现在小清和小竹打成这样，她们最终的目的也只是要成为我的继承人。”

郁嘉狐疑：“如果你不是在牢里，我可能就信了。”

“哈哈，”东方笑道，“郁嘉领主，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她声音淡然中带着绝对的自信：“我被抓到这里，不是因为我无能，而是因为我不能——”

“每一任月朗领主的任期是三百年，身为领主，我必须要选出一个更有力的继承者。”

说这话时东方柔和的面容却透出冷酷：“只有强者才能在这场厮杀中胜利。”

郁嘉迷惑道：“所以……您就没有考虑过只生一个吗？”

计划生育它不香吗？

“呃……”东方被郁嘉问得一噎，但多年来的长袖善舞让她立刻转移了话题，“郁嘉领主，我已经回答完你的问题了，现在是不是轮到你了？”

她语气重新带上笑意：“放心，小清没有监管这里的权力。”

郁嘉打量下四周，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呃……”

“总之，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然后东方眼里的兴趣肉眼可见地变浓。

郁嘉突然想到玩家们一向也是如此。他们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悍不畏死的兴趣，反倒是自己，总因为清楚这里的真实而束手束脚，以至于到此刻，突然对所有都丧失了冲动。

——他该不会是真的病了吧？

郁嘉了无兴趣地答道：“算了。”

东方有些讶异地挑眉。

郁嘉又道：“其实我刚刚还有问题没问完——照您说您是故意被关在这里的，您就不怕万一真的翻车，栽了？”

东方叹口气，发觉自己陷入了郁嘉的连环问题当中：“身为领主，我当然有这个自信。而且就算真的有风险，我依然会这么做。”

“人生充满太多的风险了，走路可能摔死，喝水可能呛死，”她道，“怎么可能会因为惧怕某种危险而退缩？只要我是朝着心里面的方向在前进——更何况，那不是很有趣吗？”

“即使身为领主，错误的决策可能让你的子民身处风险之中？”郁嘉追问。

“是人就会有犯错的可能，”东方淡然道，“就算当领主的不是我，那个人也可能犯错——更何况身为领主，我才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