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娇艳的花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将整朵花的潋滟香气都堆到了一个人的面前,只希望站在花丛里的那个人能多看自己一眼。
沈愿的神色十分忐忑,他咬着下唇,唇色被洁白的牙齿压得泛白,似乎与牙齿都融为了一体,仿佛再也看不到先前在合欢宗作威作福、颐指气使的傲慢姿态。
红衣少年跟了青年走了很长一段路,可是一直没有听到青年的说话声。
青年的脚步声从始至终都平稳,不见一丝波澜,似乎后方跟着他的人并不存在一样。
沈愿的内心泛起了巨大的惶恐之情,眼见前方已经快要露出了边缘处的灰色边界,他提高了声音,开始诉说起他从小到大的经历。
他不知道该怎么让青年原谅他,游荡在众多修士里花言巧语的他,在这个时候,却觉得语言竟然如此苍白,于是他只能惴惴不安地把自己的经历完整地说出来。
他是第一次把自己以前那些难堪的经历裸露在别人面前。
但是他不后悔。
沈愿说着这些话,越说越起劲,说完之后,就好像是忽然放下了一个压在心里许久的石头,他的内心变得一派安然。
不知从什么方向吹来的一阵微风,穿过富丽堂皇的硕大宫殿,掠过广阔无垠的褐色平地,吹在少年鲜艳的红衣上,最后把青年的墨色长发吹得飘散在空中。
少年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没有人是真心地对我好。
少年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骗你。
少年不安地问,你可以原谅我吗?
……
魔宫前方,在段从南与游辞两个大乘期的战斗下,平地几乎已经要看不出它先前的模样了。
每一处都是坑坑洼洼,这里一个大坑,那边一道巨缝,仿佛被无数凶兽肆意凌虐过后的土地。
连身后的魔宫都不可以称它为魔宫了,只见那原本华丽雍容的宫殿,已经塌了一半,再没有不久之前的贵派模样。
唯独魔宫里的主殿,仍旧一副先前完好无损的贵气模样,如同鹤立鸡群般傲然地屹立在周围的废墟边。
两个大乘期在打斗的时候,都下意识规避了那个地方。
游辞一身黑衣如墨,周身黑气从他身上开始弥漫出来,红色长发散出一个张扬的弧度,他手中的黑红锤子瞬间巨大,带起的飓风扬起无数风沙,硕大的吹星锤仿佛能够遮天蔽日一般,一派修罗地狱场景。
段从南站在游辞的对面,从玉冠中漏出的墨色长发随风飘扬,他目光淡漠,俊美的脸上毫无波澜,手中银白长剑立在面前,直指游辞的面门,一副蓄势待发之势。
和游辞相比,白衣男人显得极为平静,也不像游辞那样张扬,开个场子需要灰尘飓风助兴,但是无人可忽视他周身泛着的气势与威压,那是大乘期老祖,全修真界唯二之一的大乘期,也是代表修真界的正道魁首。
正准备出手前,游辞和之前一样放出了神识,想要感受一下青年的身影。
大乘期浩瀚的神识宛如海洋,能够看清一草一木,小到在地上爬动的蚂蚁,甚至是遥远地方的一个吞云一个吐雾,一下子就把整个主殿收揽其中。
而主殿其中空无一人的信息,就这样十分清晰地撞入游辞的神识中,因为大乘期庞大的神识,连装傻都做不到。
游辞脸色微变,再没有了打斗的心思。
他心神微动,人已经到了主殿之中,主殿和之前一样,无论是桌椅的摆放,茶水的位置,都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之前坐在椅子上的喝茶的青年,已经不见踪影。
游辞站在红木桌的面前,看着那喝到一半的茶杯,茶杯里的茶水还隐隐泛着光泽。
晶莹剔透的茶水中倒映着黑袍男子面上的神情,男人红眸沉沉,神色晦暗不明。
紧接着,以红发男人为中心,偌大的神识向着旁边以铺天盖地之势散开,电光火石之间,就席卷了修真界的整个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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