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运气不大好,屏玉中央美术馆周围都布满了监控,他本以为跑路还要跑一段时间,没想到“笛魂”竟然真的是个阿飘。
飞可比跑的快,他建卡出来到现在,仅仅过了三十几秒便直接到了美术馆门口。本想跟那些能力者打声招呼,安抚一下情绪,没想到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走过头了。
等事情结束以后再说也来得及吧,想必那些人应该不会那么鲁莽地闯进来。
温穆清握紧了手中的笛子,从灵魂上传来的水乳交融的感觉令他有些着迷,他莫名有了一种自信,哪怕他本人没学过任何乐器,拿着笛子的他就是最强的。
此时他已经站在了美术馆的大厅,凌乱的走廊和楼梯在黑夜中像是一只只噬人的巨口,期盼着外人的进入。
屏玉中央美术馆,建于星际15年,采用了新型的设计形式,是以多个白色的方块连续串联、改换方向为中心思想,上三层、地下室一层,统统是用与房间统一色调的纯白格子楼梯连接,这就导致了极度复杂的地形。
如果没有诡异的存在,一般人进入必然是为此感到惊叹,接着再挠着头去查美术馆的地形图,一点点地欣赏艺术作品。
但现在不同了,B-级别的诡异的领域笼罩了整个美术馆,把纯白的空间扭曲成自己的领地。如果没有找到突破口的话,迎接人们的只会是一个又一个无穷的纯白长廊,和猫戏老鼠般的诡异带来的绝望感。
就像现在,温穆清面前的所有画像都是同一个油画式扭曲的脸,密密麻麻地向前延伸开去,朝他露出恶意的笑容。
不过这对实力A 的崭新崭新的SSR卡牌来说,都是小问题。
温穆清在走之前,又逡巡了一遍纯白色的走廊,将整个布局构造铭记在心。
然后在系统幽蓝色的箭头指引下,他抬手就轰开了其中一个画像后的墙壁,慢悠悠地飘进去。
此时的学院三人组已经再也没有刚刚的那种拼搏的血气了,长时间的奔跑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是从灵魂深处蔓延上来的无力感,身体似乎越来越重,又好像能飞起来一般,四肢没有了感觉,但喉咙里的火却直直烧进头脑里。
“谁能来救救我!”
“爸爸妈妈……老师……”
“为什么我要面临这么绝望的一切!”
“轰”得一声,如同天塌下来一般,三人前方的走廊突然被轰开了一个大口子,有些空洞的月光从旁边的窗漏了进来,正好照在那施施然走进来的人身上。
三个孩子如同被拔了电池的机器人,也不知道是谁绊倒了谁,竟齐刷刷腿一软,原地跪了下来。
果真……要结束了吗?短发少女脑海中一片空白,倏忽间,似乎有什么力量直直地闯入她的身体里,让她眼前一片花屏的世界又亮了起来。
哪里来的笛声?她恍恍惚惚地抬起头,这从发现刚刚破墙而入的那人不仅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反而挡在了他们前面,握着一支玉笛轻轻地吹奏着。
绣纹精致的长袍在月光上隐隐反射出银色的条纹,黑若鸦羽的及腰长发被一根青色的发带松松束起,哪怕只能看得见侧脸,但依稀也能看出这人脸上还带着轻松的味道,眉眼弯弯,如同夜空里皎洁的弦月。
旁边的人一把将她拉起,唯一的男生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
短发少女这才发现她手表上的信息还在闪烁,被禁音了的警报花式蹦跶在屏幕上。
听到三人的响动,那男子停下吹笛的动作,转过身,微微弯腰,慢慢将手指在唇边比了比“嘘”,示意他们安静。随着他的动作,几人才发现这男子的右脸颊上竟然有一片奇异的血色花纹,如同彼岸花的花枝缠绕在他眼眶附近,显得格外诡异,又诱惑。
原处的脚步声渐渐接近,空气中似乎还传来了那诡异玩弄猎物的得意之感。
男子收敛了些笑容,重新转身,手中的玉笛与饰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下一秒一种不同于他们刚刚听到的曲子响起,带着肃杀的味道,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
身材高大的B级诡异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最后的怒吼,就被无形的声波割碎,黑色的肉块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伴随着的是浓雾散去,灯光恢复。
秒,秒杀!
三人互相抱着,嘴巴长得大大地看着这一幕,活像生吞了个青蛙。
“你,你到底是谁……”短发少女低低地呢喃着,她的嗓子已经哑了,说出的声音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一丝气流的变动。
但面前这人却如听到了般,收回笛子后也不急着离去,而是轻轻地摸了摸他们三个人的头,仿佛在说“你们非常勇敢,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干涩的眼眶挤不出一滴泪,短发少女愣愣地仰着头,像是在注视着一个神明。
可下一秒,眼前这人就如一阵雾一般散去,只留下一块紫色的六芒星徽章落下,与厚重的地毯发生了亲密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