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华夏国基层动员能力,杨秋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的伪装能天衣无缝到永远不被发现——反正他这个身份和他明面上拥有的“财产”随时都能扔掉,真到不得已的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就完事了。
唯一遗憾的,不过是不能在现实中见到家人罢了——虽然老妈老姐认不出他来,但坐几站公交车,他还是能回去看看她们。
现在看来,情况到不了那一步,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理由把头盔送过来的人,立场上还是比较友善的、至少是没有敌意的,不然就是找借口请他去喝茶,先把他控制住了再谈其它了。
“虽然没法合作,但既然没敌意,那就在双方心知肚明的情况下PY一下吧。”
杨秋进到库房,先把装头盔的箱子抱了出来……
大批量增加矩阵里的烙印节点他确实有心无力,十个单位的话,还在承受范围内。
他只是区区一个游戏制作人而已,科学家们再好奇,他也只能向科学家们开放游戏这个窗口,这是杨秋的底线。
至于科学家进了游戏能探索出来什么来,那就不关杨秋的事了。
这边,杨秋着手将十个头盔加工成“登录器”时,另一边,G省某地,以脑智中心牵头、由各个“相关部门”精锐成员组成、并特意赶到G省展开工作的“专家组”,正在一帧帧地查看前方侦查员同步传回来的第一现场接触录像。
至于这个专家组里面为啥会有华夏安全局、华夏公安大学的人,为啥能有权限取得前方侦查员同步传回的接触录像,这个问题此处便不赘诉……
“……确实很像张某。”看完录像,一名穿着制服、但很有学者气息的老年男子哭笑不得地首先发言,“要不是确认张某确实在服刑,我都要认为有人徇私枉法把张某放出来了。”
“还是有区别的。”另一位同样穿着制服,气质要硬朗得多的中年男子道,“张某是X省人,从未来过G省,而录像里的男子普通话里面有明显的G省口音。”
“各位领导。”卢逸云不在乎录像中人到底是谁,她只关心能不能跟这个拥有黑科技的神秘人争取到交流机会,迫不及待地道,“目标坦然收下头盔,显然并不抗拒与我们合作,我们是不是——”
“不要急,小卢。”最先说话的人是华夏公安大学犯罪心理系教授殷正亮,安抚地朝卢逸云压了压手掌,“目标是不是有跟我们友好合作的意向,得看目标接下来如何采取行动。目前为止目标并未释放过交流信号,这说明目标还是有所顾忌的,我们得耐心一点。”
卢逸云欲言又止。
科研工作者里面卢逸云绝对算是情商比较高且擅长组织工作的,上面让她来牵头这个专家组已经很能说明对她的信任……但问题是科研工作者里面不是所有人都“通情达理”,比如华科院的柯经国院士,要不是她一天一个电话的汇报,柯院士老早领着学生跑到G省来了……
做神经科学、脑科学研究的,都必须要面临一个难题:植物人的大脑到底是否具有意识?植物人是否还能清醒?
围绕着这个课题,无数的脑科学、神经科学专家前仆后继,想尽各种办法探索大脑的奥秘,但至今依然没有明显的成果。
华夏国每年有近10万患者因颅脑外伤、脑卒中、缺血缺氧性脑病等病陷入昏迷,继而进入长期的意识障碍状态,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状态;脑智中心近些年的努力,也只能做到将相关神经表征与机器学习方法相结合,对患者意识状态的临床诊疗提供新的参考。
通过“头盔”就能将人的意识牵引到“异地服务器”的《异界》游戏横空出世,对所有脑科学领域和神经科学领域的专家而言都是平地惊雷。
震惊过后,所有相关领域的专家们,必然会将这种难以理解的黑科技联系到至今依然让相关领域科学家们头痛的意识障碍患者——如果通过脑波活动就能让人的意识“活跃”在所谓的“异地服务器”中,那是否等于可以借助这个“游戏登录器”,让意识障碍患者恢复清醒?
这是个能让无数专家学者疯狂的猜想,在对这个实验的求证渴求下,那些拥有“游戏登录器”的网民们到底是真的在玩游戏还是意识跑到了另一个真实存在的异世界去,都得暂时搁置。
殷正亮教授明白卢逸云的难处,笑着道:“目标在读取了你的邮件后立即放出十个内测账号,又坦然收下我们安排过去的头盔,我觉得应当尽快跟这位‘制作组’联系,确认这位‘制作组’会将这十个头盔投放到何处,我们也好判断目标对我们的态度,到底是严防死守呢,还是可以考虑进一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