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仅仅二十多岁的年纪便有权支配子爵的私房钱,离开莱茵王国王都、来到偏远南境的威斯特姆,在为子爵多年源源不绝地输送“偷情经费”的同时,不声不响地建立起了属于他自己的……“王国”。
将自己的青春贡献给子爵阁下的偷情大业这件事是否有价值、有意义,这种问题加西亚·格林从未在乎过。
他只在乎一点,在拥有四十二名打手、十九名侍者、二百七十一名招待的“优雅梦幻”,他就是"国王"。
凌晨五点,这个大多数人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刻,“优雅梦幻”的国王游戏,才刚刚开始。
主楼负一层的地下室是格林的“娱乐场”,冰冷的青砖地面上常年留有混合着血迹、生理泪水、鼻涕、甚至某些诡异体液的积水。
格林坐在茶几这边的扶手沙发上,端着红酒,兴致盎然地观察着茶几对面,被绑在石柱上的一男一女。
男人非常强壮,遍布鞭痕的上身抖动的肌肉块说明了他的身份……他是优雅梦幻的打手之一。
相比之下,女人便有些虚弱,满头凌乱的长发下是凹陷的脸颊,身上的皮肉也变得松垮垮,就连被绑着都站不住,整个人的身体歪歪斜斜地倒向另一侧。
“我很抱歉……格林先生,我不是有意的……原谅我……”打手非常恐惧格林的视线,颤抖着不住哀求。
他自己就亲手从地下室抬出去好几具尸体,他太明白被带到下面来意味着什么了。
加西亚·格林笑了笑,放下酒杯,拿起马鞭,往半死不活的女人一指:“看看希贝尔,你哪怕给她喝牛尿她也无法反抗,而你,居然能‘疏忽大意’到没有发现她断了催肥剂……告诉我,班,你的歉意能值几个铜币?”
班哆嗦了下,痛苦地将眼睛闭上。
“如果你怜悯着某个年轻漂亮的女招待,我还可以理解……”格林提着马鞭,从茶几后绕出来,站在班的面前,偏着头,奇怪地道,“可你居然为这种货色违反规定,告诉我,班,你的精神还正常吗,你是不是也会像那些教会的人说的那样,忽然间发疯起来?”
班面色骤变。
为了对人们形成震慑、让所有人都不敢接触邪教徒,大部分教会对失控者的惩戒手段,皆是最严酷的火刑。
班脸都白了,再也不敢有所隐瞒,磕磕巴巴地说出了原因:“不、不是的,格林先生,其实是……其实是……希贝尔快够年纪了,我,我只是……不想让希贝尔在这最后半年里——”
威斯特姆毕竟是隶属于莱茵王国的官方城镇,虽然这个世界包括莱茵王国在内的国家都有刑法对下不对上的默认潜规则……但至少在明面上,拥有权力的绅士们得做出点儿体面人该有的人样来。
例如,所有人都知道威斯特姆的招待来历不明、身不由已、没有任何福利待遇、没有工资退休金、甚至连正常三餐都不能保证,但绅士们还是在纸面上给这些可怜人们“落实”了那么几条看上去似乎很人性化的“劳动保障”。
其中一条是,在威斯特姆从事特殊行业的招待们,工作满十年或是年龄超过二十六岁,欢场业主们就必须终止“工作合同”。
这条规定究竟是帮助招待们看到自由的曙光、还是便于业主们合理合法地抛弃处理“不良资产”且不提……总之,能脱离“东家”,至少可以让招待们不再继续被迫服用对健康危害极大的、本应该是给牲畜用的催肥剂,有希望能活到三十岁以上。
希贝尔确实快要到二十六岁了,至少她的“合同”(卖身契)上是这么写的。
加西亚·格林听到这个解释,先是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金币女士啊,班,我可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我的手下有你这样纯洁善良的小男孩!”笑出眼泪的格林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挥起马鞭、往班密布鞭痕的身上招呼,“你值得夸奖,亲爱的班,这是我给你的奖励,喜欢吗?啊?喜欢吗?”
痛得满头大汗的班咬紧牙关,不敢发出惨叫。
“国王游戏”进行时,如果国王言明了奖励,接受的人胆敢表露出抗拒,就绝对没有好下场。
格林连续挥了十几鞭子,直到自己有些气喘了才停下来。
在被痛得快要晕过去的班发现他在喘气前……格林看似轻松地转身,回到茶几后的沙发上,坐下来,将轻微颤抖的右手藏到茶几下,用左手拿起酒杯。
这个恶劣的男人,借着喝酒动作掩饰喘息时,隔着酒杯看向班的眼神,满是嫉妒。
他过了四十了,体力、体魄都被班这样才刚三十岁的人远远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