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地还有好多活儿没干,你们抽不开身,我去就行了。”玛丽无所谓地道,“隔壁家去的还是两个毛孩子呢,我总不能连两个孩子都比不上吧?”
托德没有出声,玛丽说的是实话,他们家的田地离河比较远,今年春天又没怎么下雨,光是浇水灌溉都能把三个干重体力活的男人累趴下,没法挤出人来。
托德的弟弟金姆也知道这点,不再说话。
金姆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因没有结婚成家,只能依附兄长生活——倒不是金姆自身有什么毛病,乡村男性能顺利结婚的本来就只有七、八成,总会有些倒霉蛋还没来得及攒够结婚的费用、又或是没能遇到愿意同甘共苦的女孩儿,便错过了年龄。
作为嫂子的玛丽并不介意有个累赘的小叔子,一是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常见,她的舅舅中就有像金姆一样时运不济的人,二是金姆也是壮年劳动力,可以帮忙家里干活。
玛丽用竹片儿削的叉子叉起亲手烹饪的土豆粉条塞进嘴里,眼睛就弯起来了:“这个确实好吃,咱们这位亡灵领主真大方。”
土豆粉条要说好吃吧,其实勉强……粉面类食品吃的都是调料,连盐味都很淡的粉条绝对好吃不到哪里去。
但相比起扛饿却难啃的黑面包、麦饭(没磨粉的带麸皮小麦直接煮或蒸熟),土豆粉条有个绝对的优势:这玩意儿不伤牙。
这个世界的底层人民没机会“享受”被糖分腐蚀牙齿的“富贵病”,可长期咀嚼难以下咽的食物再加上缺乏牙齿养护,磨损得也很严重……像是玛丽这个年纪的人,至少都有一边的后槽牙没法儿咬硬物了。(这也是穷困地区的成年人比富裕地区更容易出现下半张脸变形、变丑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