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也应该睡觉了。

季 揉了揉肚子，他听着门外的动静然后躺下了 今天不饿，可以早点睡觉。

他一般是早上爸爸离开前吃一顿饭，晚上爸爸回来再吃一顿。

但是今天吃了好多好吃的。

可以天黑就睡觉了。

季 闭上眼 洛洛带回来的蛋糕好好吃啊。

小孩陷入柔软的被子中，嘴里仿佛还留着一点香甜，他咂咂嘴，准备带着这份甜入睡，但下一刻，他房间门口传来了锁链晃动的声音。

季 迷茫的坐起来 爸爸要进来？

小孩又抬手扒拉一下自己头发去遮住眼睛，但突然却僵住了。

门被推开，灯光倾进来，小孩看不见，他只知道自己听见了爸爸的脚步声。

皮鞋踩地有点像他敲玻璃的声音，一点点在耳边放大。

“……爸爸？”

黑暗之中温暖的大手按在他头发上，季 低下头然后听到父亲温柔的声音：“爸爸给你扎的头发呢？”

温暖的大手从季 头顶摸向发尾，季 一动不动，过了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又带着一点委屈的说：“疼……”

头皮扯着很疼。

季杨叹口气，他没安慰，只是指责的道：“小 不乖。”

季 有些害怕，他下意识微微抬头看了眼季杨的方向，额前刘海半盖着他眼睛。

头顶的手似乎一顿，然后季杨弯腰抱抱他：“小 不能不乖。”

“你妈妈小时候可乖了。”

季 没动。

季杨松开他：“小 今天犯了错，所以爸爸今天不能给你吃饭。”

季 下意识摸了摸饱饱的肚子。

季杨只当他饿了，于是笑笑：“睡吧，睡着就不会饿了。”

季 没有反驳。

他飞快的躺下，刘海顺着这个动作微微往两边滑开。

季 感觉到了，他僵住，灰蒙蒙的眼睛下意识看了眼季杨，然后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了一阵风，随后那曾抚过他头发的温热大手狠狠按在了他眼睛上：“别看我。”

季 疼到呜咽了声，他飞快的、紧紧的闭上眼。

季杨被那双很像夏水的眼睛刺激到了。

那双眼真的很像夏水，像夏水死后的模样，暗淡且灰，眼眸中再也留不住他的身影。

……

不，一点也不像夏水。

夏水眼睛该是明亮盛满星光的。

季杨僵硬的跪下，他半跪在季 的床边拨弄他的头发：“不要总睁眼，你又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