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后一时语塞。
洛清寒:“虽说父皇的兄长们都已经不在了,但他还有好几个弟弟。
当初父皇继位的时候,那几个弟弟年纪尚小还不懂事。
可如今他们都已经成家立业,并且在各自的封地有了自己的势力。
若让他们知道父皇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您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到时候各地藩王为了争夺皇位兵戎相见,大盛朝烽烟四起,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百姓要为之丧命。
母后可能觉得百姓的命贱如草芥,可儿臣却不愿让天下百姓为了我的一己私欲而白白送命。”
他说到这里,直接将信纸撕了个粉碎。
秦皇后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
洛清寒松开手,任由碎纸片纷纷扬扬地落下。
“母后刚才不是还夸儿臣耐心好吗?既然如此,儿臣怎能辜负您的期待?不就是再多等几年吗?儿臣还年轻,完全等得起。”
秦皇后还想再说什么,然而太子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秦皇后的喊声。
“我养了你么多年,就算我们之前没有母子之情,但至少还有养育之恩吧?你就不能看在这点恩情上,高抬贵手,给秦家留最后一点血脉吗?!”
洛清寒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向秦皇后,冷冷道。
“您似乎只记得养育之恩,却忘了杀母之仇。”
秦皇后:“沈昭仪是被皇帝赐死的,我只是替皇帝送了杯毒酒而已。”
洛清寒:“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杀人凶手吗?”
秦皇后一窒。
洛清寒:“我没有向你寻仇,就已经算是偿还了你这么多年来的抚养之恩,至于别的,你就不要妄想了。”
说完他便收回视线,大步走出椒房殿。
秦皇后快步追过去,锁链在汉白玉铺成的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她急切地喊道。
“你对那些素不相识的平民百姓都能心怀仁慈,为什么就不能对我这个养母多一点点仁慈?”
然而这次回应她的,却是被重重关上的大门。
椒房殿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空旷昏暗的大殿内,只余下秦皇后一个人。
她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身边是散落的碎纸片。
她随手捡起一片,眼眶渐渐红了。
泪水滚落下来,无声地砸在衣裙上。
秦家,彻底完了。
……
太子去向皇帝复命。
皇帝靠在软榻上,面色依旧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