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杨夜去厨房做早饭,顾良则在雅芳居里把屏风一拉,脱衣服,进木桶,开始洗澡。
雅芳居是衣美人的卧房,充斥着胭脂香粉的气味,屏风上画的是鸳鸯交颈,旁边面盆上放的胰子、也即古时候的香皂,则是桂花味的。
芙蓉帐暖,兽炉香烟。
这一切都让顾良非常不适应,好似自己真的变成女人似的。
要不是洗澡得避着杨夜,他一点都不想踏进这个屋子。
他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杨夜来叫顾良吃饭的时候,雅芳居大门半开,露出半张屏风。
屏风上交颈鸳鸯的图样背后,透着丝丝缕缕的水蒸气,和顾良的背影。
杨夜几乎可以想象出顾良洗澡的模样——背靠木桶,半开双目,慵慵懒懒,那双茶色的眼眸盯着虚空,似在发呆,又似在表达对这个世界的淡漠。
与他的淡漠眼神相对的,是那水的热度,和那屏风上的一抹艳色。
两种矛盾,却构成一副极为诱惑的画面,好似冰雪地里破冰而出的一颗嫩芽,也好似深黑地狱里开出的红色花朵。
杨夜愣了好久,才用干哑的嗓子问了句:“洗好了吗?”
“好了。就来。”
过了一会儿,顾良穿着僧袍出来了。他见杨夜脸上也有些水汽,问:“你也洗过澡了?”
杨夜点头:“嗯,做好早饭,我去湖边冲了冲。”
顾良问他:“不冷吗?”
“说了你娇里娇气的。”杨夜笑话他,“以前当兵的时候,我冬天还下过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