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当然。”
顾良抱着可乐罐正襟危坐,看似不动如山,但荀枫分明发现他的指节有些发白。
荀枫问他:“如果你还能活一个小时,你有什么感想?”
“我说我挺平静的,你信吗?”顾良反问。
荀枫眉毛扬了一下,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他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很闲适、很漫不经心,就像以前他和顾良对坐在心理咨询室的时候一样。
随后,荀枫问他:“对杨夜这样的举动,你完全不责怪、不怨怼吗?”
顾良淡淡说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荀枫说:“当然,这是你的选择。可是看到他真的不顾及你,只为了他自己考虑的时候,你就丝毫没有什么想法?”
“我该有什么想法?”
“不难受吗?”
“我为什么要难受?”
“没什么……”荀枫终究无奈而笑,“我只是,想来见见你,和你聊一聊。”
顾良:“你已经见到了,现在我想单独待一会儿。”
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
荀枫知道,自己是明知故犯,又问了顾良忌讳的、不想面对的、是触及人性阴暗面的问题。
荀枫其实觉得这完全是人之常情——你准备为一个朋友牺牲,就算再心甘情愿,在看到他毫无负担地接受、甚至毫不顾忌你会死的时候,心里多少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