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城,朱高煦亲自披甲执锐,走上城头。举起千里眼,瞭望塞北草原。
正值春耕时节,翻耕农地,开垦荒田,挖深垄沟,选播粮种,都需要大量的壮丁人力。
钦天监观星,顺天八府官员上奏,均言,今岁恐有大旱之忧。
北京工部派遣官员探访各地,令府州县官员组织民众开深井,在河边建造水车,开挖沟渠。凡开井挖渠,可抵当年徭役。
有御史弹劾此举不妥,北京巡按御史失责,理应严惩。
奏疏经通政使司封存送上,当即被永乐帝驳斥回去。天灾将发,不思为朕解忧,为民脱困,还想着排除异己?
撞上皇帝枪口,御史必然悲剧。
一道敕令,乌纱帽摘掉,下放边塞劳动改造,和广大劳动人民一起挖井抗旱。
大旱之后,往往伴随蝗灾。
一旦旱蝗连发,又将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饥馁而死。
永乐帝为何急令皇庄种植番粮?频发的水旱蝗灾,就是最重要原因。
宣府屯田数年,旱蝗对农田的摧毁力度,朱高煦十分清楚。不惜冒着被御史弹劾,召集民力,开垦荒田,播种番粮,只为将天灾的破坏力减少到最低。
自回到宣府,他几乎要睡在农田边上。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能当做二十四个时辰来用。不想,偏偏这个时候,当了几个月老鼠的阿鲁台,突然冒出来找他不自在。
想找死也不挑个好时候!
朱高煦憋足一肚子火气,随时可能喷发。
眼见开垦荒田的进度无限期滞后,很可能要错过从春耕。心头的郁闷无处发泄,抽—出腰刀,狠狠砍在城墙之上。
“阿鲁台!孤与汝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