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病床的两侧,顾溪输液的手异常的冰凉,乔邵北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温暖的手背上,另一手握住他因为输液而异常冰凉的手腕。吃了药的顾溪额头上冒出了汗,展苏南拿手帕给他擦汗,视线在看到顾溪额头上的一道明显的伤疤后定住了。
乔邵北也看到了,他摸上顾溪的那道疤,呼吸沉重。展苏南站起来轻轻拨开顾溪的头发,检查他的头皮上是否还有别的伤。脑袋里闪过一幕幕当初顾溪被展苏帆殴打时可能会有的画面,乔邵北的眼里怒火汹涌。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二年了,但现在他们每一天都在经历这十二年来他们应该承受的痛苦与悔恨,时间又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
又给顾溪擦了擦汗,展苏南呼吸沉重地坐下,好半天后,他哑声说:“小河的头皮上有两道红色的疤痕,很像旧伤。”
乔邵北低下头,过了会儿他抬起来看向展苏南:“得赶快想个办法让小河愿意跟我们回营海。”
展苏南用力搓了把脸,点点头,看着顾溪说:“营海是小河的伤心地,我就怕他死活不愿意回去。他总怕给我们惹麻烦,现在这种情况以他的性子更是不愿意靠着我们,要不是有阳阳和乐乐,我们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说要想个办法让小河心甘情愿地跟我们走。”乔邵北的眉心拧成了川字,这也是爲什麽他们现在给顾溪东西得想办法找机会一点一点给他。要不是他们死皮赖脸的,顾溪根本不会接受他们买的羊绒衫和羽绒服。两人看着顾溪心急不已,又心疼万分,至於自责悔恨之类的更是他们每天都压在心底的情绪了。
过了会儿,展苏南问:“阳阳和乐乐怎麽样了?”
“没事了。”乔邵北的脸上没什麽表情,口吻淡淡地说:“伯父护着他们,没让他们道歉。大哥把郭月娥教训了一顿。我跟郭月娥说会解决徐怀志的工作,但他的学历太低,到你我的公司对他太难,等过了年再说。先吊她一段时间吧,我看她也没那个胆子再敢来跟小河开口。以前的事我不跟她计较,但今天的事她做得太过分,不能不给她点教训。她是做嫂子的,又是徐家的人,仗着小河是养子又欠着徐家的恩她才敢这麽肆无忌惮,但就她今天给阳阳和乐乐委屈,我也得让她多担心几天。”
“嗯,她今天是太过了,咱们是外人不好说什麽,小河的身份又没法去跟她计较。但她让小河的病情加重,又让阳阳和乐乐受了委屈,这口气不能不出。”展苏南的脸色也称不上好。他们不是小心眼的人,只是顾溪和孩子今天都被郭月娥闹得不痛快,他们自然也就不痛快了。如果郭月娥是个讲理的人,徐怀志跟徐蔓蔓一样懂事,学历那些的算什麽,他们当老板的安排个自己人进公司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顾溪,时不时给他擦擦汗。医生开了三瓶吊针,给顾溪换了第二瓶没几分钟,他就醒了。两人马上站起来,小声问:“小河,要不要喝点水?”
刚醒来的顾溪头晕脑胀,迷迷糊糊地看了两人一会儿,他撑着要坐起来。两人赶紧扶住他,问:“怎麽了?你要什麽我们给你拿。”
虚弱地喘了几口气,顾溪说:“去,卫生间。”
“你别动,刚出了汗会着凉的。”爲了让顾溪躺着舒服,展苏南在顾溪输液的时候就帮他脱了外套。一手搂紧顾溪以免他着凉,展苏南一手拿起外套和乔邵北一起给顾溪穿上。顾溪的左手吊着针,没法套袖子,展苏南就用手给他裹紧,在乔邵北提着顾溪的吊瓶绕过来后,他掀开被子扶着顾溪坐起来。
“苏南。”把吊瓶交给展苏南,乔邵北蹲下给顾溪穿鞋。
顾溪登时醒了,急忙说:“我自己穿。”
“马上好了。”乔邵北抓紧顾溪要挣开的脚,给他穿上鞋。顾溪的袜子上有好几处修补过的地方,他只觉得特别的难为情。乔邵北自然看到了,他不会笑话顾溪,只会更心疼。面色保持平静地给顾溪穿好鞋,乔邵北站起来拿过吊瓶,下一刻展苏南直接把顾溪横抱了起来,引来他的惊呼。
“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