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视线在屋里除季榆之外的另外两人身上扫过,罗蔚衡的神色间带着些许打量与探究。
尽管听说过程有些许波折,但既然能够让季榆点头收入门下,这两个人,定然都有过人之处。
别的不敢说,但他的这个小师侄看人的眼光,确实从来不会出岔子的。
感受到罗蔚衡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池君昊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那个看起来比季榆的年纪要大上些许的男人。
从方才季榆和这个人之间那熟稔的态度来看,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定然十分要好——原来那个人先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并不是处于对他的厌恶啊……池君昊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九华山掌门十多年来唯一的亲传弟子,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成了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极有可能是下一任九华山的掌门——能够拜在这样的人的门下,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本该是值得感到万分荣幸的事情,但或许是脑子被烧得迷糊的缘故,池君昊此时却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那种难以形容的憋闷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垂下头盯着池君昊看了好一阵子,季榆才收回视线,转过头对上了罗蔚衡的视线。
“我改主意了。”他说,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无法产生任何歧义。
“什么?”被季榆这预料之外的回答给弄得愣了一下,罗蔚衡有点没反应过来,“改变什么主意?”话才一出口,他就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徒弟的事情?”
罗蔚衡不是个蠢笨的人,看一看池君昊的样子,再联系一下之前听到的一些流言,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顿时,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头疼的神色。
不是他说,他的这个师侄,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不知道变通。就跟有一次他和对方一块儿去探查某件与魔教勾连的事情的时候,本有着其他解决的法子,结果谁成想,这个家伙径直走到对方的面前,就那样明晃晃地把手里的证据给摆了出来。
最后,原本还抱有几分侥幸心理的那群人,立马狗急了跳墙,花费了他们不小的功夫,才总算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这一回的事情也是同样,分明有着更好的处理方式,但季榆却直接将情况弄成了最为复杂与麻烦的状态。
要是换了罗蔚衡,就算心里头没有收下池君昊的念头,也会为自己找一个更为合适委婉的借口,之后更不会如季榆那样,径直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询问对方是否愿意拜入另一人门下的事情来。
即便并非出自本意,但季榆那样的行为,实质上已经带上了一丝逼-迫的意味——而能够让一个人在这种状况下,仍然点下了头,那定然是让人动容的执念。
罗蔚衡不知道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季榆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可不得不说,这着实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不论之前究竟有过什么周折,池君昊又是如何拜入九华山的,只要他确实将对方收入门下,原先的一切都可以作为一则趣闻轻轻揭过,但要是最后池君昊又成了季榆的弟子,事情会传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