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然而,听到尹苍羽的话,池君昊却突然笑了起来,“那我呢?”他问道,带着认真与执着,“——我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与这个人相识了,他们一起做过许多的事情,还定下了今后会一直在一起的约定——当初尹苍羽为此,甚至愿意放弃拜入季榆门下的机会,可现在,对方却站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告诉他,那个此刻在院子里,在别人怀中的那个人,是对方掌中唯一仅剩的事物了。
大概没有料到池君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尹苍羽愣了好一阵子,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对方的这个问题。
他究竟将这个人……放在怎样的位置?
即便是现在,尹苍羽也依旧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当初两人一起被村口的大黑狗追着,一路屁滚尿流地逃到了荒废的破庙里,一人拿着一根发了霉的木棍,虚张声势地朝着那只黑狗挥舞着,结果最后每个人的屁股上都挨了一口的情形,但他这个时候,却连最简单的“好友”两个字,都无法从口中吐出来。
他和池君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生疏的?
当初明明是他非要让季榆带上池君昊一起离开的,可到头来,却也是他,因为季榆对池君昊的在意,而对其生出了嫉妒的情绪来。纵然最后池君昊仍旧成了罗蔚衡的弟子,他却终究是无法再如以往一样,同对方相处了。
想到这里,尹苍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稍显自嘲的笑容。
或许早在那个时候,他就该预见了自己今后会便成何种样子。
在魔教的袭击之后,尹苍羽更是不愿过多地见到池君昊这个同自己的过去有牵扯的人——那除了让他不断地回想起那无法回去的过往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他忽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和这个人面对面地交谈,是在什么时候了。
“对不起。”除了这个,尹苍羽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能说的。
“但是,”面上的神色一变,尹苍羽的语气冷了下来,“——别妨碍我。”
不管他们有着怎样的过往,那都是太过久远之前的事情了。更别说,池君昊能够拥有眼下的这一切,可都是托了他的福。
如果这个人真的做出了什么让他不喜的事情来,他不介意将自己所赠予对方的东西,一并夺回来。
——包括对方本该在魔教的人手中,丢掉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