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闻言,面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到底还要不要许愿了?”
季榆:……
他貌似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不耐烦?这人绝对是不耐烦了吧?一个得道高僧,这样没有耐心真的好吗?
和面前的老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季榆才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要”,单脚跳着来到了书案前,提起笔写下了一早就想好的愿望。
——至于百里承?当然得排在他的后头啦!没听方丈刚才说了,他才是那个“有缘人”吗?
待到布条上的墨迹干了之后,季榆在百里承的帮助下,将其挂到了自己所能够到的最高处的枝条上,唇边不由地泛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看着那被风高高地扬起的丝带,季榆忽地有些希望,此情此景,能够一直延续到永远。
但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脚踝上传来的疼痛给压下去了。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百里承也系好了布条,季榆蔫巴巴地坐在椅子里,任由面前的两个人,盯着自己肿得跟个萝卜一样的脚踝看个不停。
“我说,”见方丈从一个小沙弥的手里接过了一个装着药膏的木盒,季榆忍不住扁了扁嘴,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抱怨,“在看到我们的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先问一问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要知道,他那会儿可是被百里承给背上来的,正常人都会先在意这个的吧?结果这个家伙倒好,啥都没问,就直接把他们带去菩提树那里了。
“我以为小施主更在意另一件事。”从木盒中挖出一块药膏,方丈蹲下身,像是没有看到某个小家伙皱成一团的脸一般,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脚腕处,用力地按揉了起来。
大概是百里承从来不会在平日的生活里,让季榆受一点委屈的缘故,尽管他在习武的时候,受再重的伤也不会喊一声疼,可其他时候,只要擦破了一点皮,就能可怜兮兮地哀嚎上半天。
“方丈……大师,”看了看季榆因为疼痛而泌出了些许泪珠的眼角,百里承迟疑了一阵,终是没有忍住,出声道,“不如由我……”
“不行!”然而,不等百里承把话给说完,方丈就无比果断地否决了。他抬起头,饱含深意地看了百里承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有的时候,孩子啊……是不能太宠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还不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